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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只留下了传承和记忆？
听到李沐这一番话，合欢天魔的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
你以为天魔是做慈善的呢，他们既然留下了后手，那么必然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自己的复苏。
即便是合欢天魔自己，当初之所以留下后手还不是因为不想就这么死去。
虽然如今她已经看开了一切，已经不想再在这条合欢道上沉沦下去，但是让她平白无故的去死，想必她还是会犹豫的。
修仙为了什么，为了追寻大道，明悟真理？
这些都是虚的，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逃避死亡的宿命。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看着夜鸢一步一步摸索着成长，逐步的提高实力，算是最大的乐趣了。
莫名的有着一种教导徒弟的感觉。
当然，不想死也不代表着怕死，对于如今的合欢天魔来说，如果能够实现心中的某些愿望，或者说死的有价值一点，那么死也就死了。
若是真的怕死，她早就夺舍夜鸢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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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合欢天魔还是想要有一个能够和自己真心实意，宛如姐妹一般相处的徒弟的。
但是很可惜在曾经的天魔宗那种地方，想要个真心实意的徒弟比登天还难。
回忆着自己的一生，既荒谬又可笑，处处充满着欺骗与背叛，直到最后身死，连一个可以真心相待的人都没有。
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弟子后人。
弟子之间也是从小被教导要尔虞我诈，欺骗与背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在这种环境之下，就算合欢天魔对自己的弟子真心实意也没有什么用。
八大天魔不死，天魔宗永存，徒弟也好，传承也罢，都毫无意义。
对于那时候的天魔宗而言，所有的弟子都不过是储备口粮罢了。
所以说，八大天魔，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在这种环境耳濡目染之下培养起来的弟子，你对他多好都没有用，因为他只会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背后你捅她一刀。
因为有人对待自己的弟子，比她还要真心实意、推心置腹。
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日后杀死这名弟子的时候看他一脸不敢置信的崩溃模样。
所以说，这群家伙全特么是变态，老娘差点就被扭曲了。
回想往昔种种，合欢天魔便是有些忍不住想要骂人。
毕竟，若是能够偷袭杀死了自己的师父，杀死了一名天魔，自然就能够继承属于他的一切。
在天魔宗，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实力，除此之外不要去相信任何人。
合欢天魔叹息着，而夜鸢又是在心中向她求助了。
“前辈，李沐前辈真的没有事情吗？”
由此可见，成长环境真的很重要，如今的合欢宗算不上多好，但是至少也没有烂到骨子里，否则也不会培育出夜鸢这样子的孩子了。
只可惜，自己终究没有什么正经东西能教她的。
夜鸢当即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
合欢天魔有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为了你的心上人吧。
“你怎么对他这么关心……”
“这不都是，为了这云天界的和平与安宁吗！”
魔门积重难返，搭上万胜仙盟是唯一的出路，否则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么一看，李沐的确是绕不开的点。
恩，这么一看这男人好像确实蛮不错的，夜鸢这个合欢宗前圣女和他一对比甚至显得这个丫头有些高攀和痴心妄想。
所以说，这丫头怎么就看上这个男人了呢。
他有什么好的，无非是既神秘又强大，同时还充满着魄力。统一了整个东胜州的仙道势力，又不顾世人的舆论，降服北荒州的妖族，现在甚至连魔门都想纳入麾下。
恩……这方面自己倒是经验丰富，可以很好的教一教她。
不对，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一个合欢宗的妖女，这样低贱的身份，也想和李沐大人在一起，凭什么，凭你长的漂亮，活又好吗！
最可悲的是，这丫头的活还不好。
会逐渐的消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夜鸢毕竟是合欢宗的妖女，就算魔门上下真的能够加入万胜仙盟，地位和待遇方面肯定不怎么样，说不定连妖族都不如。
合欢天魔觉得自己最近似乎变的越来越奇怪了，可能是被夜鸢的性格同化了的关系。
毕竟现在的她只是一缕残存的意念，连残魂都算不上。
倒是，的确需要早做打算，给这丫头找一个靠山。
恩，眼前这位盟主就很不错，毕竟妖族那位圣女，不也是她的弟子，收他庇护嘛。
合欢宗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即便夜鸢是纯洁的，但是谁在乎呢？
到时候少女百口莫辩，可能还要受到欺辱。
北荒妖族因为李沐这位盟主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意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决定洗心革面，加入万胜仙盟。
啧，事情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夜鸢在东胜州待了一阵子，对于北荒州妖族的事情了解的也算是详细。
不过这丫头的心思过于单纯，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
不得不说，合欢天魔也是猜对了一大半。
妖族的确有这样子的打算，乃至白韵都有这样子的打算。
合欢天魔向来都是喜欢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别人的，此刻在意识到李沐这个人的本质之后，她也是更加确定，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妖族定然是和李沐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交易，而那位妖族圣女肯定也是献出了自己的身体。
李沐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多情这种事情根本就算不上是毛病，哪个男人不多情。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都是男人基本操作了。
只可惜最后关键时刻，少女突破了，白白错过了把生米煮成熟饭的大好时机。
虽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合欢天魔也不知至于一下子转变成贞洁烈女，要让夜鸢为了她守贞，她也没资格让夜鸢为了她这么做。
这么想着，合欢天魔也是缓缓开口。
“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李沐没有问题，要知道每一个天魔都是狡诈之辈，刚刚复苏的惊怖天魔实力弱小，肯定会选择隐藏自己的存在。”
她可是合欢魔女，自然不会因为李沐多情是个脚踩几条船的渣男而让夜鸢远离他。
她只会帮助夜鸢彻底的征服这个男人的心，让他抛弃别的所有女人，变成夜鸢石榴裙下忠诚的仆从。
“那，应该怎么办才好？”
夜鸢似乎显得格外着急，而合欢天魔则是轻声笑了起来。
“那岂不是说，李沐前辈现在的状况很危险？”
“没错，不是危险，而是非常危险，惊怖天魔可能已经藏在了他的身体深处，然而他还一无所知。”
“李沐前辈虽然实力高超，可能并不惧怕夺舍，但是惊怖天魔的力量格外诡异，还是不可不防啊！”
“恩，夜鸢小姐说的有理，我会时刻的注意自己的精神状况的。”
“放心好了，我自有手段，不过这里施展不开，得先寻一处僻静之处。”
从合欢天魔那里得到了确定的答复之后，夜鸢也是放心下来，随后也是对李沐说道。
这力量并不是简单的幻境，也不是说心志坚定就能够破解。
她也不知道，师父究竟是如何破开这由她心底最深处恐惧构建的世界的。
李沐这么说着，一旁的萧紫竹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师父。
惊怖天魔的恐惧之力的确诡异莫名，即便是她也不由自主的坠入其中。
萧紫竹这么问了一句，而一旁的夜鸢则是自信的笑了起来。
“没错，我毕竟是合欢宗的前圣女，看过宗门中许多对于天魔的记载典籍。八大天魔，我全部都十分了解！”
她的确有些担心，这天魔没有死干净，或者说这直接就是诈死来麻痹师父。
“夜鸢小姐一直在强调，难道说对这惊怖天魔有所了解吗？”
李沐也是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虽然他自己没发现什么问题，不过如果可以让关键人士帮忙再确定一下，自然也是挺不错的。
“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帮助李沐前辈，帮他彻底的拜托惊怖天魔造成的影响。”
能不了解吗，她的身体里现在就有一个和另外七个天魔生活了几千年的天魔。
“夜鸢小姐有着完全消除惊怖天魔影响的法子？”
“哪有，我明明是合欢宗的妖女……”
“为什么生在合欢宗，就一定是妖女？夜鸢小姐在合欢宗里也能够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更是难得可贵。出生不能够决定什么，我敢冒着大不违接纳整个北荒妖族，魔门在我眼中也只是一个普通宗门罢了。”
夜鸢点了点头，显得十分诚恳，整个人也是变的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我自然是愿意相信夜鸢小姐的，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能够确定，夜鸢小姐得身上有着一股独特的气质。”
妖族圣女，可不就是妖女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李沐这么说着，夜鸢不由的有些想笑。
李沐这么说着，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又补充了一句。
“你在东胜州待过一阵子，应该对我比较了解。妖族圣女白韵，想必你也是知道，非要说她才是货真价实的妖女，但是她也是我的徒弟不是吗？”
这句话说的太过突然，无论是李沐还是萧紫竹都愣在原地，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甚至连说出这一番话的夜鸢也是同样愣在了那里，因为这句话不是她自己说的，而是合欢天魔短暂的操纵了她的身体，说出来的。
三人间的气氛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其乐融融，然而突然的，夜鸢有些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我也能成为你的徒弟吗？”
合欢天魔那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
“前辈，你都说了些什么啊！怎么……怎么好好的，要去给李沐前辈当徒弟啊！”
“前辈！！！！！”
“不要叫的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那就是乐意喽？”
“前辈！！！！”
“不乐意吗？”
“也不是说不乐意，就是这个要求有些太奇怪，太突然了啊！哪有聊的好好的要去给人当徒弟的！”
夜鸢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合欢天魔则是嗤笑一声继续说道。
“整个妖族的臣服不是代价吗，妖族圣女，尊贵的圣族血脉变成了李沐的东西这难道不是代价吗？”
“好了好了，你不是想要得到李沐的帮助吗？但是无缘无故的，别人为什么要帮你，哪怕是妖族那也是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代价，妖族付出了什么代价？”
“呜……”
这一会夜鸢也是沉默了，好像还真是没什么问题。
“可……可是，白韵小姐明明是李沐前辈的弟子啊。”
“所以说，我想让你也去当他的弟子啊，有什么问题吗？”
她是天真了一点，但是又不是傻。
魔门之中上下分明的阶层，她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当了他的弟子，以后有些事情也会好处理许多。不要觉得魔门加入了万胜仙盟就行了，就算你们能够成功加入，后续的问题依然有很多。”
合欢天魔没有把话完全说明白，不过夜鸢倒是听明白了。
想要提升地位，自然需要拉拢上位者，如果自己能够成为李沐的弟子，那么魔门在万胜仙盟之中的地位肯定能够得到一定的保证。
就像是妖族的那位白韵圣女一样。
万胜仙盟自然也是如此。
一个组织自然是有上层有下层，有规矩有管束，魔门若是能够加入万胜仙盟，那么在其中的地位肯定不怎么样。
只是这才刚刚见面啊，这才聊了两句话啊，就提出这样子的要求，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而且刚刚还在聊惊怖天魔的事情，你现在说这种话，很像是威胁啊！
就好像，李沐不收我为徒，我就不给他解决惊怖天魔的问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