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下油门疾驰而出,看着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休普·银聿惊讶的发现这不起眼的车竟是经过精密改装,电脑操控着车的所有运作,他甚至可以放开方向盘看电影喝咖啡,他一时兴起还真松开了双手研究那些按键,一个又一个的试验着。
玩够之后又重新握住了方向盘,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找了一个比自己厉害的女人当伴侣,自然也就接受她家族的所有事,他不是坐享其成的那种人,自然接受是因为别人确实有那个本事站在顶点,这只会激励他更用心去向闻人笑所站之处靠拢。
他从不认为女人只能站在男人背后接受保护,如果伴侣是弱不禁风的,他愿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最大可能的去提供保护,而现在伴侣是像闻人笑这种的女人,他也愿意学习摸索提升自己。
“聿先生,笑姐说你的动作得快点,她已经开始攻打第一座堡垒了,她说你们的比赛正式开始,赌五十个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然后让你记得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放到它该呆的位置……笑姐最后说让你死快点,有人会帮你收尸。”
通讯器突然在车内接通,休普·银聿被这声音拉回了心神,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后,通讯器里就再无声音传出,瞄瞄车窗外的景物,发现已经出了市中心快到金阁寺了,奇怪的往后备车箱看了一眼,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稀奇玩意儿,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了。
眼前马上就是金阁会的哨卡,有人已经在路中间设置了路障,示意减速查看,他看了看那些小喽罗,冷笑着勾起嘴角反而踩下了油门撞杆而去,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一片喧哗,有人按了警铃提示里面本部的人,他则继续扬尘把车往里开到处乱撞。
枪声如预期一般响起来,打在车身上又被弹了回去,休普·银聿甩着方向盘撞开不停围过来的人,他突然发现有点像在开碰碰车,自己在车里安全操纵,车外面是一群想抓住他的人,枪又不打透人也进不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玩,难怪那女人这么喜欢类似的游戏。
玩了一会儿估计里面的人都惊动了,银聿开着车甩掉围堵的喽罗,径直朝里面的屋子开去,在像寺庙一样的门前停下车,摇下车窗单手握枪对准闻讯赶出来的几个叔伯,瞧着那几张熟悉的脸,过往的记忆全涌了上来。
几岁时在这道门内边所受的欺负,明里暗里别人的排挤与伤害,老头子说是捡来的孤儿寡母而默不关心,母亲天天被偏房的姨太太们嘲笑连只鸡都不如,名义上的叔伯们对母亲淫猥的眼神与动作;
六七岁被绑架时的无助,得知无人来救自己时的恐慌,被绑匪砍下手指警告时的愤怒,后来没有利用价值后被残忍对待时的不甘…直到母亲含泪离开这道门报警,他像只最下贱的狗一样在匪徒那里偷生了近一年,所有遭受的白眼冷漠与酷刑,此时全在眼前放大重现。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在休普·银聿自己还没意识前,子弹已经从枪管里激射而出,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他看见那粒子弹进入了川池渡太的肩膀,清楚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倒地,再清楚的看到血从伤口处溅出来,另几个叔伯假意惊呼着并上前扶持,那一刻他心里似乎看到了幼年的自己心里的愤恨。
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许多年一幕幕的回忆在眼前倒带,想起母亲临终前嘱咐自己不要参与川池家任何事的话,休普·银聿觉得自己真的该跟这里划上句号了,哪怕是帮他们漂白黑暗事业也不应该再继续了。
思及此他打着方向盘将车飙向屋子后面的山林,他记得那里有片大湖,出口处连接着海域,后面开车追过来的虾兵蟹将必会在那里将自己围堵,还会以为自己是慌不择路开到那条死路上去。
虽然他很想用枪把这些仇人全都放倒,但想起今晚的目标只是让银豹消失,他也只有咬牙再继续隐忍配合那边的行动,不时停下车引追兵上钩。
熟悉的在金阁寺附近打转,也围着川池的本家转了个遍,但在后面追兵的眼里却是他找不到方向在乱开,休普·银聿在经过偏院的时候甩掉了后面的车,却猛地想起还要放后备箱里的东西;
利落的停下车伸出手按下一个操纵盘上的一个小键,后备箱自动弹开,从后视镜里他看到一只白影跃出,几个纵身就爬到了旁边的树上不见了踪影,竟是那只与喵喵想似的猫咪,虽不知它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想必是闻人笑的一着暗棋,休普·银聿就随它去不再关心了。
听到后面的枪声再次传来,他再次踩下油门开进了后山,一阵紧过一阵的枪打在车身上,偶尔他掏枪从窗缝处往后还击,打爆了几辆车的轮胎,让他们方向打偏突然撞在一起,因剧烈碰撞而发生爆炸,他在车里笑得嘻嘻哈哈的。
踩油门踩离合器,左右打着方向盘,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吱吱声让休普·银聿血液里有种兴奋感,倒回车迎着更多追来的车撞过去,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他觉得好玩得紧,也许闻人笑的口水吃多了,开始喜欢上这种真人版的刺激游戏。
听到车内告警器开始提示报警,车后边油箱处开始冒烟,他知道这部车被玩得差不多了,一直打在车身上的子弹总有几粒可以穿过铁皮外壳,也总有几粒可以穿透油箱,马上毫不犹豫的掉转车头,直往湖边开去。
一条直路仿佛延到天边,但是熟悉地型的人都知道,沿着长下坡冲下去就是湖边,休普·银聿猛踩油门冲下去,给后面的人一种刹车失灵的感觉,直接将车开进了湖底,他甚至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来接应自己。
冰冷的水涌入车里,休普·银聿早已憋住了一口气,从车窗里串了出来,在幽暗的水中看到子弹不断射入水中的波线,他紧贴着那些水波游到湖中心,找到一处茂密的水草丛停下,悄悄探出头呼吸,谨慎的观察着岸上的情况,一时不敢乱动弹也不敢有大的动作。
不远处的岸上有很多人不停的对着湖底射击,他所在的水草丛是聚到一起的浮游生物,足有半人高堆在湖心,伸个头出来换气倒不回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如果稍有大的动静就会被射成枪靶,天空已经全黑了下来,为他的隐藏提供了最便好的天时地利。
不过他连划水保持平衡都不敢,只能随波起伏着一会儿沉一会儿浮,随着夜幕更加深沉,岸上的人仍是没有放弃的搜找着,而入夜的水温变得刺骨,休普·银聿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僵硬麻木,心里不由焦急起来,难道又要再中几枪真死过去才能结束游戏。
又一串枪响在耳边响起,休普·银聿暗叫了一声遭糕,有人已经开着两只气船往这边搜了过来,他赶紧吸口气压低了自己的头,稍沉在水平面以下,睁着双眼紧盯着慢慢搜找过来的几个人。
见人手一把枪持着对准水面,他有种紧张到窒息的感觉,这种经历不是普通人会有的,死亡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一旦自己的隐身所在被发现,下场绝对只有变成马蜂窝一途。
肺部涨得疼痛异常,整个身体被水的压力压得有点变形一般,休普·银聿不知道自己在水里到底泡了多久了,从傍晚到现在似乎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那些人仍是不放弃的想要找到他的尸体,憋得实在不行的时候,他小心的张嘴呼气,没想到吐出一串水泡,马上就引来船上人的注意。
一连串的枪声在头顶响起来,旁边的水草堆也被当成了枪靶,心里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天要亡我,休普·银聿就感觉一粒子弹贴着头皮擦过,与此同时他感觉有重物从身边射出去,一双手从水草堆里伸出来,悄无声息的把他拖进了水草堆里,水的波动开始变得激荡。
船上有人喊着打爆油箱了,隐约还能看到岸边的人赶紧往后退着趴下,船上的几个人惊慌失措开了马达,不过弹指之间,湖中心炸开一朵两三层楼高的混水火花,接二连三的铁片与腥红在湖里散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那两只小船瞬时就变成了碎片,船上的人则连尸骨都不可能存在了。
经过这样强烈的爆炸,水草堆只是随着波涛涌动了两下,丝毫不受震波的影响,休普·银聿连忙定睛一看,自己藏身的半人高水草竟是一艘小型潜艇的伪装,里面站了两个正对自己笑的男人,手臂上扎着银紫的方巾。
“银先生,好冷静!那样的枪林弹雨都能坚持不动的隐藏着,果然是笑姐的猫咪,呵呵!……奉伊少命令,全力保银先生的周全,出手迟了,请别见怪。”
其中一个男人笑眯眯的先夸奖再取笑,最后才说出自己的使命,惹得休普·银聿怒目相对,他肯定这两个男人已经看了半天戏了,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出手拉自己一把的,可是好歹别人救了自己一命,一时他气也不是感激也不是,只能自己在旁边生闷气,看着两个男人从后舱里抛出一些碎肉骨头及与自己相似的皮衣碎片。
潜艇慢慢下沉到湖底,像汽车一样缓慢行驶着,顺着水流方向朝大海连接的开阔处前进,通过卫星监测看到岸上的人散去,想必都以为是打爆了湖底的汽车油箱,那样的爆炸后大概不会还有人再活得下来。
休普·银聿在此时才真的知道,一个计划的天衣无缝执行真的需要智者的配合,这两人出手早了不行,晚了会让他命丧湖底,非得等到有船过来搜索时,才能在千分之几秒的时间出手,并同时发射炮弹炸掉湖底的车,这样才能让银豹这个人成功消失掉。
只是不知怎么找到一个银豹单枪匹马闯金阁会的理由,不过这个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了,就让那些人窝里斗翻天最好,只希望今天晚上的游戏,让那个女人及她看戏的家人,不会觉得自己太弱就行,接下来该是他与过去划清界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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