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官道上,赵灵儿的肩舆缓慢的行驶着。
与来时的欢呼雀跃相比,回京的路上,赵灵儿就跟丢了魂似的。哪怕南宫晓梦千方百计逗她笑,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看着赵灵儿魂不守舍的模样,南宫晓梦也只能无奈叹气。
古天河在寿辰之上的表现,她也颇觉惊艳。如果不是两人之前产生的误会,谁都会说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美满姻缘。只是可惜,以现在两人的关系来看,这只能是一段孽缘了。
路过朔州州城的时候,南宫晓梦的车队不得不暂时停下。因为,当朝第一权臣,也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赵元吉亲王驾到。
这次赵元吉是以巡视西北几州灾情名义出京的,可是,南宫晓梦作为帝国宰相,却连一个有关于西北灾情的奏折都没有看到。而且,一路上国泰民安,丝毫没有受灾的迹象,真不知道这个赵元吉是如何赈灾的。
不过,鉴于对方高贵的身份,南宫晓梦也只好逗留一天,与对方虚与委蛇。
“晓梦宰相,一路上多有辛苦,在下在行辕略备薄酒,给你和公主殿下接风洗尘!”
“多谢亲王殿下,晓梦身子不适,就不去府上叨扰了。至于公主么,我想您还是亲自问问比较好。”
“哈哈,我那个侄女啊,从小就被她父皇给惯坏了,这次出来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两人随意闲聊几句,南宫晓梦不着痕迹的把话题扯到赵元吉的来意上。赵元吉也颇为配合,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真就说了起来。
“晓梦宰相,我这次名为赈灾,实际上是要针对古家。”
南宫晓梦心里一紧,脸上却不露声色的问道:“古家又怎么了?”
事实上,在岳天河死后,南宫晓梦就把对岳天河的愧疚之情尽数用在古家身上。否则,古靖宇想从朝堂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赵元吉意味深长的笑笑,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有些人看古家不顺眼,怕古家再次尾大不掉,想要先行把这个麻烦除掉!”
南宫晓梦不悦道:“古家死的死,残的残,就剩靖国公一个年满七十的老人支撑着,已经惨的不能再惨了,这些人还想干嘛!”
赵元吉耸耸肩道:“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可是听说,古家那个废物少爷,现在突然变得厉害了。我想,那些人估计是害怕这个吧!”
南宫晓梦和赵元吉谁都没有说那些人是谁,然而,两人却都心知肚明。
在整个天启帝国内部,除了七大圣者家族的人,没人会对古家如此恨之入骨。毕竟,古家太强大了,还是坚定的保皇党,古家不除,他们七大世家一日不得安宁。
现在古靖宇已经是垂垂老矣,不足为惧。古义这个叱咤疆场的白袍将军现在也成了一个废人,不需要他们担心。只有古天河这个异数,从原本籍籍无名的废物,一下子崛起为灵武双修的炼丹高手,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他们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古家最后的一个希望。
南宫晓梦问道:“这事陛下知道吗?”
赵元吉神秘的笑了笑,道:“你说呢?”
南宫晓梦叹息道:“陛下啊……你到底想怎样啊!”
赵元吉道:“古家虽然对帝国有功,对皇室也忠诚。可是,古家这把利刃太不好用了,我皇兄也担心古家会成为第八个世家。反之,七大世家现在看着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的兴盛。然而,那七个老家伙已经太老了,再活也超不过十年。我皇兄只要忍一忍,十年之后就是清算之时!”
“到时候,有你这个年轻的武道圣者辅助,何愁天启帝国不宁,北方蛮族不灭!”
对于赵元吉的一番话,南宫晓梦无法完全否定,但也不会茫然赞同。他说的那种情况,只是最理想的一种可能。如果七大世家十年之内就发动叛乱,到时候,天启帝国一定会大乱。
当今陛下以牺牲古家为代价,试图稳住七大世家,这本身就是一步险棋,极有可能玩火**。
“秦王殿下,这事陛下到底如何决断?”
赵元吉笑道:“皇兄打算不闻不问,坐山观虎斗。”
南宫晓梦不解道:“那还派你来做什么?”
赵元吉道:“派我来是为了稳定局势,只要古家不乱,七大圣者家族不乱,我就没什么事了。如果他们当中任何一方乱起,我坐镇朔州,都可以第一时间派兵平乱。至于这个乱子能不能平的下去,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朔州距离流火郡,以及其他世家的封地都只有三天路程。在朔州布下重兵,确实可以起到压制作用。只是,七大世家和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打起来,单单靠朔州眼下的这些军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南宫晓梦气道:“你们这不是儿戏吗!军国大事怎么能托付给老天!”
赵元吉反问道:“宰相大人,那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现在是主弱臣强,不管是古家的底蕴,还是七大圣者家族的积累都超过我皇室。现在他们两方要斗,我们皇族还能如何?”
南宫晓梦对此也无语,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半晌后,赵元吉得意的笑道:“我就知道,宰相大人也没办法。好在,本王已经想到一个绝佳的计策,并且已经派人去执行了。”
南宫晓梦不由问道:“什么计策?”
赵元吉道:“****的根源只在于一个人,只要把这个人除掉,古家和七大圣者家族就都会偃旗息鼓了!”
南宫晓梦脸色苍白,道:“你派人去刺杀古天河了?”
赵元吉翘起二郎腿,道:“我才没那么傻,要是让靖国公那头犟驴知道我杀了他儿子,岂不是得找我拼命?我只是把几个熟悉古天河规律的手下派到夜孤城那里,让他们见机行事。”
南宫晓梦大骂道:“糊涂!你这和亲手杀了古天河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