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农庄宋翊没看见长公主,觉得事情不对,以他对长公主的了解,她不会就此罢休。留了个心眼,发现农庄老板眼神闪烁,佯装喝了些酒。
坐在对面的小可怜是一杯接着一杯,脸色绯红,红扑扑的漂亮可爱。想到上次丫鬟的事被她撞上,这次长公主的事还是谨慎些,纵着她,待她喝醉睡着了再说。
如他所想,小可怜喝了几杯不消一刻钟酒劲上来,昏沉着要睡觉,带她去房间安顿好后。他来到隔壁房间假装睡着,静等长公主,若她上门,便是她的错。他可对公主用些手段,此事便可一蹴而就,就算是告到皇上那边,也不会责罚她,从而就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以绝后患。若她不来更好,大家也不必撕破脸面,再见还是君臣之礼。
本来好好的请君入瓮,瓮中捉鳖,一蹴而就的事,结果小可怜闯进来,打破了他的计划,同时也打破了他的镇定。
宋翊觉得该去拜佛转运,肯定是最近运道太差,要不为什么他每次背着小可怜做这种事时,都会被她撞上?
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小可怜肯定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人。
宋翊坐在床上,后面愣是憋不出一个字。
长公主在听到如意的声音时就后悔。
她不是要睡宋翊,只是气不过,凭什么她这么优秀,他还看不上?平时和自己多说一句话都嫌弃,是嫌自己是寡妇?还是嫌自己名声不好?
自己名声反正都这样,又不多他一个裙下之臣,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让店主用药迷倒宋翊,自己‘睡’了他。
损人不利已这种事,做一次又何妨?
嫌弃她是吧?等到某天你娶妻时,她保证她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的去恶心,恶心他,想想都觉得解气。
谁知,如意闯了进来。
她后悔心虚了,竟是觉得对不起如意,至于宋翊。
君若无心我便休,喜欢他时怎么看都觉得他好,不喜欢他了,怎么看都觉得不好。
如现在他没睡着,而是装睡,是在等自己对他动手动脚后,再反击以此来抓住她的把柄,反客为主,以此来制钳她。
心思可真深,以前怎么觉得他耿直的可爱?在父皇面前,心思单纯一心为国的少年,怕也是装的吧。
这么比起来,他妹妹比他可爱又好玩多了。
‘误会’这一词落下,长公主立刻上前抓住如意的手道:“天气太热,脱一件衣服。”
这理由太过于清新脱俗,如意瘪嘴道:“天太热,你怎么不脱光了跳河里?”
长公主笑道:“怎的?你想和我一起洗澡,走,我们现在去洗。”不等她回应,拉她出门。
如意还没明白这长公主是何意,就被她拉到门外,见长公主笑面如花,并无伤切之意。
她和他哥到底是什么回事?长公主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还有她拉着自己的手,怎么这么的怪异?
这时,房内传来宋翊的呼声:“放开她。”
如意吓了一跳,赶紧抽回手,往宋翊那边跑‘蹬蹬蹬’跑到宋翊身后,偷偷打量长公主。
长公主不对!非常的对不劲。
不管她哥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她哥这绝对比长公主那边安全。
长公主转身,轻步走到房间内,捡起地上的外衣套上,拢了下长袖至胸前道:“宋翊别这么小气,本宫又不会吃了你妹妹。”
宋翊看得真切,这不要脸的女人,表白不成要强上,强上不成,转头要捌走小可怜。她看小可怜的眼神,怎么看都不怀好意,幸好小可怜听他的话,乖乖躲在他身后。
宋翊沉声道:“长公主请自重。”
长公主道:“宋侍卫本宫自不自重干卿何事?还是你觉得我们女人生来就比你们男人命贱?本宫贵为公主,可是你一个小小侍卫可以编排的?君臣之纲何在?”
宋翊道:“吾君乃皇上,汝乃何人?”
啧啧啧,这宋翊嚣张的不可一世,吵起架来让人占不得半点便宜。
长公主气哼哼地不跟他吵,转而向如意道:“如意来姐姐这,别跟这种臭男人在一起,沾得一身味,臭。”
如意不知他俩在吵什么,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若在床上真有什么,估计是直接开打。
怎么感觉心好累?
如意甩甩手道:“你俩别吵了,一个公主,一个世子,吵架像泼妇骂街,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说,”她指着长公主问:“你为什么脱衣服?”接着指着宋翊问:“你说,你见她脱衣服怎么不起来?”
这个……
两人各怀心思,谁都不开口解释,四眼互瞪,看对方不顺眼。
如意觉得自己就是个夹心人,尽干些里外不是人的事儿。人生苦短,她哥和长公主清清白白的不就行,争个对错,费大劲,弄个明白干什么去啊。
最后,如意道:“我们回家吧。”
就这样,他们离开农庄,回城。
长公主有自己的马车,回去时她邀请如意坐同一辆车。长公主的马车有他们的马车两个大,外表漂亮又稳当,里面卧床香炉,零嘴茶水备得很齐。
如意挺想坐长公主的马车,可是宋翊黑着脸,眼神阴沉,她不敢应下,谢绝了长公主的好意,坐在来时的马车里,摇摇晃晃往城里去。
回去的路好像比来时要远上许多,如意无聊从马车里出来,和宋翊并排坐在马车前。
马蹄‘哒哒’,车轱辘‘咯吱,咯吱’,轻风抚面,悠然而惬意。
如意有些累又不想进去,头靠在门框上,马车颠簸撞的头痛,她歪头靠在宋翊胳膊上,打了个哈欠问道:“你跟长公主是怎么回事?”
宋翊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他挺怕如意问这个问题,想了会道:“我不喜欢她。”他还想说:不喜欢的人怎么逼他也不会做那种事。
想她还是个孩子,下面的话没说出口。
如意就知道是这种答案,问了也是白问,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惆怅。她抬起腿,用双手支住下巴,看着前面的路。
刚刚还很依赖地靠在他胳膊上,突然把头拿开,宋翊有些失落,总觉得她还在为在农庄的事生气。
想解释可是怎么解释了?思来想去,最后道:“我跟她清清白白的。”
如意笑道:“我知道,以长公主的性子,你要是真跟她有什么,现在你估计被绑在她马车上。”
宋翊听这话有些不对味,为什么她提长公主而不说他?难道在她心中,他的人品还比不上长公主?
说到长公主如意就打开了话匣子,长路漫漫总要找点谈资打发时间。
“长公主人还不错,说的话也有意思,没什么架子,不像皇太后,也不像太子妃那样,她们说一句话,你都得想想她们到底要做什么。长的也好看,精通茶道,你没看她泡茶时的样子,完美。站在那不输男子,可以说好多男子都比不上她的风流,她若是男子,怕是这京城未嫁人的女子都会为之疯狂。”
越说如意眼神越亮,对长公主的敬佩之情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已然把她视为偶像。
长公主这是把她的魂勾走了?宋翊定定地看着她,心底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耳边传来如意的问话:“哥,听说长公主的丈夫在她们成亲后半年死掉的,是怎么死的?我总觉得以长公主的性子,就是嫁人也不可能嫁个自己不喜欢的。”
宋翊定下神道:“也许是她不喜这个丈夫,所以……”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太子曾经提起过,说他姐姐很喜欢附马,只是附马一次意外坠马而亡,长公主为此伤心了好长时间。
所以她下了狠手?如意打了个寒颤,以长公主的性子这种事做的出来。只是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嫁?
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宋翊稍稍用点心就能看出,他沉稳而又不动生色,又很随意道:“附马是位美男子,长公主第一次见他就很喜欢,只是后来喜欢越来越少,可能嫌他在家里碍事。”
如意打量下自家哥哥,凤眼,剑眉,鼻梁高挺,身材挺拔,就是皮肤黑点,但更显他男人气息,也是枚美男子。公主以前喜欢他的长相,现在好像不喜欢了。
长公主的爱,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么说来她够渣的。
宋翊趁热打铁道:“长公主没你想的那般简单,听话,以后少和她接触,也别答应她什么事,知道吗?”
如意乖巧地应下:“好。”
如意不再提长公主,心里面却在想,这长公主果真如传言般风流?上次去她公主府除了那些护卫和管家,也没见着别的男人,这事有待确认。
宋翊以为她听进去自己的话,心里的石头放下,高兴地挥起马鞭赶马车,很快他们回到镇国公府。
还未进门就见街对面走来两人,担着个大箱子走到镇国公府门前,拿出拜帖,上面写着清单数目,珍珠项链二十条,丝云织布三匹,白银一百两……七七八八足有十多样,最后落款‘长乐公主府’。
来人把拜帖交给如意道:“长公主说要亲自交到您手上,说这是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