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方亮,墨惜便起了身,屋外,浓雾弥散整个庭院,院子里的树木,只能瞧着些许的影子,真正应了那一句“伸手不见五指”。
绿瑶为墨惜着衣,抬首间,瞧见外面的天色,当下蹙眉道:“姑娘,这样的天气,还是莫要出门了。”
闻声,墨惜抬首,望了绿瑶一眼,轻摇其首。出门与否,与天气无关。墨惜明白,绿瑶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担心她罢了。
心下滑过一抹无奈,她这个主子当得是不是太失败了?总是让身边的下人担忧?
“绿瑶,该来的总会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可明白?”清淡的话语,却是将一切说明,也表达了自己的决心,日后,要面对的事情,她绝对不会退缩,并不仅仅是眼前的事。
闻言,绿瑶晓得墨惜心意已决,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只帮着墨惜整理衣衫,简单地弄了一个装束,穿上了轻薄的小袄。
天气渐渐变寒,人们逐渐披上了冬装。绿瑶瞧着墨惜身上浅绿的冬衣,虽然瞧着还算鲜艳,却是两年前的旧衣了。
“姑娘,改日买些布料,给姑娘做两件冬衣吧。”
听绿瑶这般说,墨惜垂首,望了一眼身上的衣衫。
是有些陈旧了。只是这些事情,绿瑶若不提起,她也不会注意,对于这些事情,她向来不在意。再者,这两年,她不怎样出府,新衣与否,又有什么干系?
只是,日后怕是不同了。
念及此,墨惜道了一声:“好,此事,你与碧秀看着安排便好。”想了想,墨惜又补充一句:“川哥儿那边,便也做上两套吧。六哥那边,也做上一套送去,只说是我的心意。”
闻言,绿瑶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便又道:“过了年,六少爷便十七了,日后姑娘还是与六少爷保持距离,避讳一些,想来,这两年,柯姨娘那里,也要着手为六少爷定亲了。”绿瑶并不曾将话说明白,只墨惜却听明白了,不外乎男女之防,墨惜如今也不小了,即便是自家兄弟,都要避讳些。
“我知道了。”墨惜淡淡道。
穿着整齐之后,墨惜便用了早膳,出了熙春园,经过花园的时候,碰见了散步的王氏与祝嬷嬷,墨惜上前行礼,打了一声招呼。
王氏的目光,从墨惜身上略过,收回目光是,淡淡道:“可曾备下礼物?”
“昨日回去后,便吩咐下人备下了。”墨惜躬身答道。
“你且等一下。”说着,王氏回首与祝嬷嬷说了两句,墨惜安静地站在一边候着,面色平静,须臾,王氏回过首来,与墨惜道:“我且与你一起去,你一个姑娘家,若是贸然前去,难免有些失礼。”
闻言,墨惜抬首望了王氏一眼,有些讶异,须臾,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妥,便收了回来,敛声应下。
王氏既是要与墨惜一起去,那么,简单的一些礼物,却是不行了,不过这些,自然不需要墨惜考虑,王氏那边,自会有人打理。
因着王氏需要整顿一番,便耽搁了一些时辰,待得王氏弄好,两人从府里出来时,雾气渐渐散开,隐约间可以瞧见隐藏在屋中的晨光。
站在墨府门前,望着东方那一轮红日,墨惜的心下平静,须臾,听得绿瑶一声轻咳,回首,却见王氏瞧着这边望来。墨惜不缓不慢,淡然一笑:“今日,许是一个好天气。”
王氏闻了,什么也不曾说,只是瞧了墨惜一眼,便上了轿子。
墨惜随后,上了后面的轿子。
两顶轿子抬起,缓缓朝着景王府而去……
墨府,沁芳园。
白氏用了早膳后,正坐在屋内绣花,柳嬷嬷匆匆忙忙跑了进去。
“大清早,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白氏不咸不淡来了一句,好似早料到事何人来此,便是连头都未抬。
“夫人,老祖宗与七姑娘出府了?”柳嬷嬷敛声道。
闻言,白氏的眼皮一跳,针扎在了手指上,她立刻将手放在嘴里,吸了一下,旋即,抬首,压抑望向柳嬷嬷:“你说什么?谁和谁出府了?”
“老祖宗与七姑娘。”
“她们俩现在出府做什么?”白氏蹙眉问道。前几日,方才传出那丫头误诊的消息,这没过两三日,便痊愈,昨日里,又听闻老祖宗将那丫头喊去,关在屋内说了许久,今日,便出府去了,她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奴婢去打听了,只老祖宗那边,好像是突然决定,事先并没有安排,而且准备了贵重的礼物。熙春园那边,那些下人好像也不知为何,这次,七姑娘委实谨慎,不曾像任何人透露风声。”
闻言,白氏眉头又紧了几分。
准备了贵重的礼物,临时出门,这是往哪里去?
“可曾瞧见她们朝哪个方向去?”思量了须臾,白氏问道。
柳嬷嬷想了想方道:“往南而去。”
“往南吗?”若是往南,便不是去林府,在熙京南侧有哪家的府邸?
忽然,白氏的眼睛一亮,惊呼道:“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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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在南侧吗?”
“夫人是说七姑娘与老祖宗去了景王府?”
白氏冷哼一声:“除了那里,如今还有哪里?前些时候,轩世子与那丫鬟弄出那样的丑闻,在熙京引起了轩然大波,老祖宗那里,自是不会想着与林家联姻。如今,怕是将主意打在了箫世子身上。你快快去把莲儿叫来,让她好生打扮一番,我们也去景王府瞧瞧。王妃既是答应了亲事,总该让亲近的人晓得,你说是不是?”说着,白氏望着柳嬷嬷,嘴角勾起奸诈的笑。
见此,柳嬷嬷面上的笑意自是浓厚。她不是一个不明白的,若她此次帮着九姑娘成了箫世子妃,日后,白氏在府里的地位提高了,只她的身份也便尊贵了,到时候,看熙春园的那些丫头还怎敢在她的面前猖狂?
这般想着,柳嬷嬷面上的笑容,更加狡诈。
都不是什么好人,柳嬷嬷与白氏可谓臭味相投!
白氏这边收到墨惜与王氏出府的消息的同时,凤氏那边,也晓得了此事,同样也猜测出了墨惜她们的目的,当下叹息一声:“惜儿,世事总不如人愿,你当早些明白才是!”
“三姐怎学起了伤春悲秋?”含笑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凤氏转首,便瞧见了凤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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