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香庑游廊,青石小径,大理石铸就的白柱,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隐隐光辉,汉白玉铺就的石阶,晃花人眼。到底是大房这边,处处都彰显着墨家的门面,比之其他房中奢侈不少。
浮云如海的雕花窗,大红漆砌的门,门上镶嵌着玻璃,据说,这是从海外传来的东西,乃是墨恕渊花大价钱弄来,整个墨府中,也不过只有大房这边有,便是连老祖宗那处,都不曾有。
穿过花廊,转了一个弯,便到了钟氏的房内。
堂屋门前,立了两个蓝底白釉的青花瓷瓶,抬首间,便能瞧见中堂上挂着一幅气壮山河图。此图,出现在这里,怕是钟氏为了讨墨恕渊的欢喜,否者,依着她一个妇道人家,挂的该是那花鸟虫鱼图才是。
中堂下面放着一方长柜桌,桌子两翼微微翘起,雕刻着镂空的花纹,在桌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顶小型的麒麟腾云八角香炉,香炉里正冒着袅袅轻烟,好似麒麟正在吞云吐雾。
屋内并没有人,下人将凤氏与墨惜引进屋内坐下,转身,便去寻了钟氏。
墨惜侧首间,瞧见旁边好似还有一间耳房,一方珠帘,将所有的视线遮挡。
凤氏瞧见墨惜略有好奇,便道了一声:“母亲是一个信佛之人,那里面摆放了一尊菩萨,闲来无事时,母亲便会去参拜一下。”
闻此,墨惜收回目光,浅浅一笑。
说来,这还是墨惜第一次来钟氏这边。一看之下,方才明白,到底是承袭了爵位的人,自然比他处瞧着要气势恢宏的多。
须臾的功夫,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墨惜将视线望向门外,便见一个中年妇人,由一个嬷嬷搀扶着,走了进来。
那夫人,穿着一席姿色银缎贴身绣花小袄,下身乃是同样色段的襦裙,手上戴着翡翠玉镯,头上别着几根朱钗,雍容华贵,体态自成,若是年轻些许,倒也是一个妙人儿。
“大婶~”
“母亲~”
墨惜与凤氏起身,与钟氏见礼。
钟氏的目光,从墨惜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凤氏的身上,变得柔和了些,轻轻应了一声,摆摆手,让两人坐下。
立刻有下人,奉上茶水糕点。
“近来儿媳忙着府里的事,许久不曾来瞧母亲,母亲近来可好?”凤氏含笑说道,双手垂于膝上,自然妥帖。
墨惜是她带来的人,这话头,还得由她开。
“羽儿有心了,这正月里,府里事多,还惦记着我,算我没白疼你。”
凤氏虽不是辅国公嫡女,可这些年兢兢业业,将大房这边打理的井井有条,钟氏瞧在眼里,虽面上不说,对这个媳妇,却甚为满意。且凤氏又极为会做人,处事圆滑,甚得钟氏的心。
钟氏说着,目光落在墨惜身上:“这不是四叔家的七丫头吗?”钟氏口中的四叔,指的便是墨惜的父亲,墨恒。
“大婶记得惜儿,惜儿受宠若惊。”
虽然,墨惜隐约晓得,这钟氏记得她,怕是拖了上次殿上反抗老祖宗的福,可这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钟氏听了,不置可否笑笑,态度不冷不热。
说来,墨家的几位婶婶委实奇怪,不若其他家族的妯娌,这几位平日里甚少老往,说一句老死不相往来,都不为过。
至于为何会成就这般局面,墨惜不得而知,许是因着各种利益牵扯,少有来往吧。除了年节,墨惜便从不曾见几位婶婶聚在一起喝茶。
问了这一句话,钟氏便调过头,不再理会墨惜,“羽儿,今日来,怎么没将我那几个乖孙儿带来?”
凤氏对着墨惜尴尬地笑笑,给墨惜递了一个眼神,让墨惜稍安勿躁。
“容兴与容源都是不省事的,带过来,定然要让母亲受累。容琳那丫头,前些时候顽皮,扭了腿,这不,还在床上躺着。”容源,乃是凤氏第二子,比容兴虚长两岁,便是同容兴在院中玩耍的那个孩童。而容琳是凤氏所出的女儿。
“出了这般大的事,怎不与我说?”钟氏蹙眉,面上有些责怪。
“母亲无需担忧,并无大碍,大夫说了,只需休养十余日,便可。母亲操劳着府中的事情,怎能拿这样的事,让母亲操心受累?”凤氏说着面场上的话,瞧着钟氏面容缓和了许多,便开口提及墨惜的事:“母亲昨日可是关了墨管家的儿子?”
闻言,钟氏挑眉,觑了墨惜一眼,望向凤氏:“怎么,羽儿听了什么不三不四之人的话,想要插手此事?”
凤氏话语一滞,干咳一声,对着钟氏的话向墨惜送去一个抱歉的眼神,墨惜倒不曾在意钟氏的言语,只无奈一笑,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墨惜向来隐忍,自然不会逞一时之快,与钟氏较真。
“这倒没有,只是今儿羽儿听闻这事,只觉母亲做的有些不妥,刚巧,惜儿来我那里,我便将此事说了,惜儿觉得,这事有些补救的法子,母亲不该将墨允关了,故而,我便将惜儿带来,见见母亲。”
凤氏说着,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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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提及墨惜的请求,只是将这事儿揽在了自个儿身上,话语间,说的巧妙,墨惜心下感念。如此一来,便为墨惜寻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让墨惜行事方便。
其实,事情如何,钟氏心中也不是没有怀疑。她打理墨家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自己此番之事,处理的委实不妥当?
墨管家打理墨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番,她二话不说,将墨管家之子墨允关进地牢,多少有些伤了墨管家的心,长此以往,怕那墨管家要生出二心来。
“墨允假公济私,私吞银钱之事,乃证据凿凿,有何不妥?”晓得是一回事,可做却是另一回事。墨帧书是什么样的人,钟氏心里怎会不清楚?她只怕自己一时犹豫,便害了墨帧书。
一个家仆,和一个儿子比起来,钟氏自然要偏袒自己的儿子。纵然,那个儿子,不是亲生,可养了这么些年,也是有感情在,纨绔是纨绔了点,可对她这个母亲还算孝顺。
“恕惜儿直言,大婶当真以为证据凿凿?只不知,大婶口中的证据是否可以服众?”墨惜开口,一双沉静如水的琉璃眼眸,毫不闪躲,直视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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