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双明眸！
好一个丫头！
这般胆量，难怪当初敢顶撞老祖宗！
这一番话说来，字字珠玑，言辞灼灼，让钟氏无话可说。
确实，钟氏口中的证据凿凿，不过是听信墨帧书的一面之词，若真让她拿出证据来，她确实拿不出。
瞧着钟氏沉默，墨惜晓得自己押对了，于是继续道：“大婶是一个聪明人。”先夸赞一番，缓和一下气氛，再说出重点，“这些年，打理墨家，许多事情，不肖墨惜说，自然也明白。凡事讲究证据，这样行为处事，才能服众。墨管家是怎样一个人物，见识怕是不会比一般人少，大婶若是想以口头之言糊弄过去，怕是不能。”
起先，凤氏见墨惜莽撞出言，生怕钟氏发怒，还想去阻止，现下听着墨惜说出的话，句句在理，且具有说服力，便安静坐在一旁，不再插手。
“好狂妄的丫头！”钟氏冷哼一声：“诚然，你说的乃是事实，可焉能证明墨允不曾居心不良，私吞钱财？”
“惜儿不能。”墨惜诚实回答。
“既然不能证据，又怎知墨允私吞钱财不是真？”
“真假与否，并非大婶现下反驳了惜儿，便可就此了事，大婶无需给惜儿一个交代，而是要给墨管家一个交代，更甚者，是给墨府的下人一个交代。”
“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
“确实，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墨惜肯定钟氏的话，钟氏见墨惜如此说，讶异地望向墨惜，心道：这丫头搞什么名堂？
然下一刻，墨惜话锋一转：“可一个下人，却也是人。若是事后查明真相，世人晓得，护国公府是非不分，冤枉好人，世人又怎么看墨府？怎么看大婶？”
说着，墨惜话语有些缓和，音调降了几分：“自然，这些话，可能有些危言耸听。且不说其他，便是最后，墨管家心有不服，将这事儿告到了老祖宗那里，老祖宗看在墨管家这些年忠心为墨家的份上，自然会插手此事，到时，大婶又该如何收场？”
钟氏不语，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说的话，委实有几分道理。
“不管大婶听信了谁的话，又想包庇什么人。可惜儿有一言，还望大婶听听。这有些人，犯了错，教训一顿便是，可若是一直纵容下去，那么那人定会一错再错。大婶自然可以替那人擦一下屁股，可若是那人日后再犯，请问，大婶焉能庇佑那人一辈子？”
一句清浅的话，好似巨石一般，落入钟氏心头，引起一番激荡。
钟氏睁大了眼，愕然地望着墨惜，手紧握着桌角，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凤氏望了钟氏一眼，旋即垂下头，心下叹息一声，惜儿最后那一番话，委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说。
这些年，钟氏对着墨帧书的宠溺，众人瞧见眼里，墨炎也两次三番与凤氏议论起这事儿。可钟氏年岁有些大了，凤氏怕提起这事儿，惹得钟氏不高兴，也便不曾提。
今日，她一方面觉得墨惜不该说最后那一番话，可心里，又有些钦佩墨惜勇于直言的气度。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凤氏注意着钟氏的神情，生怕钟氏一时气恼，伤了身子。
可凤氏的担忧并不曾发生。
许久，屋内响起钟氏的声音，那声音虽大，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你打算怎么做？”这话，自然是对着墨惜说的。
闻言，墨惜清浅一笑：“大婶若是信我，只需袖手旁观便可。”
……
夜晚，空气中笼罩上一层薄雾，透过这一层薄雾，依稀能瞧见天空中挂着两三颗星星。
黑暗中，有一个鬼祟的身影，潜入了地牢中，而在墨府地牢里，蜷缩着一个身影，头埋在两膝之间，好似睡着了一般。
耳畔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原本睡着了的人，抬起头，看到了来人。
“三少？”迷蒙的视线渐渐清晰，墨允的面色冷了下来：“三少来此作何？”
墨帧书吊儿郎当地踏进地牢，手中两个铁球来回转动：“我来，自然是来看看我们伟大的墨掌柜这几日过的如何了？”
“无耻！”
“墨掌柜何必这么说我，若不是你心动，我又怎么能拉你下水？”
“明明是你以权压我，我迫不得已才应下。我以为——哪里想到，你这人竟连自家的生意都坑，委实卑鄙。”
“嗳~墨掌柜，你怎能这般骂我？便是连你都说了，这是自家的生意，我换个法子，从自家取些银子花花，有何不可？”
“你——”墨允对着面前之人怒目而视，伸手指着墨帧书，却是被他气得手指乱抖。
“既如此，你何故拖我下水？”
“怨只怨你小子不走运，怨不得我！”说着，墨帧书大笑一声。
“你无耻！”墨允被此人气得身子晃了晃。
“墨掌柜，莫生气嘛，你放心，我不过就是贪点财，倒也不想害人性命。再说了，依着墨管家的身份，你也不会怎么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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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不过就是被关几日，日后府中不会再中用你罢了。”
墨帧书说的轻巧，前途于一个有抱负的男子来说，何其重要，此事之后，他还何谈前途，又如何能达成心中所愿？
他稳了稳心神，正要说些什么，却闻地牢里响起一声女子清脆的声音：“三哥，墨允不但不会没了前程，而且日后还会有一个大好前程！”
闻言，墨帧书一愣，回首，还没看清说话之人是谁，便觉眼前一阵风拂过，一个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逆子！”钟氏冷眼看着墨帧书，胸口上下起伏不定。
“拜见大夫人，大少奶奶，七姑娘！”墨允瞧见来人，慌忙下跪。
墨惜对他笑笑，给绿瑶递了一个眼色，让绿瑶将墨允扶起。
墨帧书怔怔望着眼前的变故，这才发觉，事情又些不对。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钟氏：“娘，你为何要打我？”
“为何要打你？你娘我差点被你连累，成了受人唾骂之人！”钟氏厉声道，“来人，将——”
钟氏想说些什么，墨惜向前一步，抢过话头：“大婶，依我看，三哥也并非存心，我瞧着这事儿还有些补救，不如且让三哥跟随我们，将此事补救，届时，大婶若是觉得还不顺心，再惩罚三哥也不迟。”
钟氏也并非当真要惩罚墨帧书，只是碍于脸面，咽不下这口气，当下，见墨惜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自然乐意，于是便道了一句：“该如何补救？”
……
ps：今天加更一章，谢谢托特的打赏！么么哒！另外透露一下，在第二卷的时候，可怜的惜儿将会虏获凤妖孽的小心肝，迎来幸福的小生活，咳咳，清清多嘴，当清清什么也没说，看完了自动从脑中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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