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恒一双眼眸,暗藏惊怒,望着跌坐在面前的华贵妇人,万分失望。
“你还有何话可说?”冷冽的声音,不含一丝情义。当年,他谁虽知,墨惜冤枉秦嬷嬷,定于自己这个正妻脱不了干系,只是却饶她一回,本希望,她会改过,却不曾想,这些年,她不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若不是惜儿聪明,现下,先妻留下的一双儿女,岂不是要化成一对白骨?
“老爷,你莫要听信谗言,我这些年为着……”
“够了!”墨恒怒斥一声,打断白氏的话,他不想再听她满口胡言:“你现下任何狡辩,都已无用。”说着,一甩手,将一沓纸扔在了白氏的脸上。
那是墨惜这些年来,搜集白氏的罪证,原本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纸空文,没有任何效用,然白氏错就错在,当年,她不该舍弃了秦嬷嬷,又或者说,要舍弃了就不该留下活口。
当年那个雨夜,墨惜赶至柴房,本以为秦嬷嬷已死,然却仍旧有一口气在,于是,墨惜出手救了她,这些年,一直养在墨府外,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白氏彻底无翻身之日。
原本,因着一些顾虑,墨惜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用到秦嬷嬷,然怪就怪白氏太狠,终究对她身边的人,对她下了狠手。
既然她狠心,便莫怪她无情。
她给过她机会,然而她从不曾珍惜,如此,便莫要怪她!
纸张砸在白氏的脸上,生疼。
可如今,她已然顾不得这些,她颤抖地伸出手,拿起地上的那些纸,细细看来,一双眼眸幽沉幽沉,那是她这些年来的罪名,白氏黑字不下数百条,包括害了多少人,又逼死了多少人,全部列在上面,而秦嬷嬷,便是最好的证人。
白氏许是一生都不会想到,自己最后竟然败在了当年她一手培养的丫鬟手中。
“夫人,我原也不想的,怪只怪您当年,竟是派柳嬷嬷想杀了奴婢,您可知当年,即便是被您舍弃,奴婢都打算替你认了罪,然而——”顿了一下,秦嬷嬷抿抿唇,将话落唇边的泪咽了下去:“然而,您终究太狠!”
最后一个字说完,秦嬷嬷转过身,不再看向白氏。也许在她心里,到底还认这个主子,当年的主仆情义,白氏虽然忘却,可她还记着。秦嬷嬷虽然帮着白氏做过许多坏事,可对白氏,却是忠心耿耿。
墨惜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冷哼,白氏啊白氏,你自以为聪明,可终究是舍弃了一个对你忠心耿耿之人!
“老爷——”白氏抬首,望着墨恒,还想说什么,只是遇到墨恒厌恶的目光,只觉心中一滞,满心的难过,最终化成了愤怒,她摸了一把泪,从地上站起,愤怒地望着墨恒,质问道:“我有什么错?我这些年辛苦苦,为的还不是整个墨家?”
“没错,我是做了不少坏事,可我那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在这个府里立足,我一个女子,这么些年,苦苦撑起这个家,老爷,你可曾正眼瞧过我?没错,我是狠,可我为什么这般狠,还不是被你逼的!你眼里,除了那女人留下的一对儿女,你可曾念过莲儿、钰哥儿半分?”说着,白氏冷笑一声:“恐怕老爷都不知钰哥儿如今多大了吧!”
墨惜目光微蹙,下意识地望向墨恒,只见墨恒望着白氏,眼中似有愧疚。
“我为什么千方百计要算计她和他?”白氏指着墨惜与川哥儿说道。“还不是因为老爷你多有偏颇?我不这样做,日后,莲儿与钰哥儿可怎么办?”说着,白氏潸然泪下。
墨惜默然,也许白氏说的这些,都不曾错,可她终究是用错了方法。她以为害了墨惜,害了川哥儿,便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结果,到头来,反而害了自己。
她眼前再如何控诉,再如何挣扎,都无法洗清她身上的罪孽。墨恒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的人,此番,无论先前,他究竟对白氏有没有情义在,现下,怕也是心冷了!
“说够了?”冷冷一声,不含任何波动。
白氏跌坐在地上,默然流泪,不看任何人,墨惜早已从床上下来,站在了一边。
“既然说够了,明日便交给官府查办。”他终究不能容忍,这些年,白氏做了这些事情,也不能容忍他对先妻一双儿女造成的伤害。
白氏身子一僵,不再多言。
墨惜侧首,望向墨恒,瞧见墨恒那一双冰冷的眼眸中,暗含沉痛。
也许她这个爹对白氏并非没有一点感情。
正在墨惜发愣时,却有一道小身影,从外面跑了进来,一把扑进了白氏的怀中!
“娘!”
墨惜一愣,万没有想到钰哥儿会出现在这里。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在外面待了多久?
墨惜望去,却见钰哥儿一双眼眸怨恨地望着他,那般充满恨意的眼眸,终究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为什么?”依旧是那稚嫩的声音,然那一声质问,却像是利箭,刺入墨惜的心。
“钰哥儿~”墨惜低喃一声,还不待得她再说什么,便觉一团软软的身体,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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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腿边,用力地捶打着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娘?为什么?”说着,钰哥儿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向墨惜:“七姐,钰哥儿求你,莫要让人抓走我娘好吗?”
墨惜不知,他小小年纪,怎会晓得送去官府查办,就是要被抓起来,也不知为何他会明白,这里唯一能救得白氏一命的是她。也许,钰哥儿并不知她能救了白氏,他只是觉得墨惜对着他好,所以,才会求着她,才会不想恨她。
“七姐,钰哥儿求你好不好,钰哥儿去把桂花糖还你,我再也不吃桂花糖了,只求你莫要让娘被坏人抓去,好不好?”稚嫩的哀求声,在耳边一遍一遍响起,那挂满泪痕的面庞,几日前,还曾捏过,他本该笑的,然而现在,却因为她哭的如此凄惨。
“姑娘~”绿瑶的声音,在一侧响起,墨惜明白,她这是在提醒她,莫要心软,白氏这样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放了她,便等于放虎归山。然而,望着墨恒沉痛的目光,听着钰哥儿苦苦的哀求,她——
“不准送去官府!”一阵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侧首,便瞧见了充满威仪的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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