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乃是一个大族,上面有一位老太爷,老太爷膝下原本有六位公子,然而这些年,仅剩下的,也不过四位:辅国公,二爷,三爷还有五爷,四爷早年体弱,年少早逝。
大公子,也便是如今的大老爷,乃是庶出,当年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其夫人,也随后郁郁而终,只留下一位少爷,也便是如今的骠骑将军,年前回府,带回了一位夫人,名为罗春香。
而如今凤家主母何氏,按照辈分,还是二夫人。
家族里,人多,这妯娌间的相处,便也成了一门学问。因着镇国公凤俞铮乃是当初凤家老太爷正室所出,下面唯有一个妹妹,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同胞兄弟,又以兄弟间的争斗不断,故而,亲缘关系,便有些疏离。也因此,往常何氏与这些妯娌间的关系,并不近,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其他几位夫人,惦记着何氏乃是凤府主母,辅国公夫人,平日里多少会给些面子。
四位夫人中,何氏因着身份,不免与他人有些疏远,而五夫人又是一个吃斋念佛的,性喜静,也很少与其他妯娌走动,唯有三夫人与四夫人走的较近。
凤府,明和院,乃凤家二夫人陆氏的住处,此刻,屋内除了三夫人外,还坐了凤家四夫人公孙氏。
今日里,天气极好,五月的天,风和日丽,三夫人与四夫人坐在一处,念叨着府里近日的事情。
“听说了吗?那位新进门的世子妃昨日被罚了。”公孙氏说着,磕着瓜子,瓜子壳随手便扔在了地面。
陆氏瞧见公孙氏的举止,暗道一声:乡下来的野蛮人。心里有些不悦,只面上却是不显,而是带着盈盈笑意:“这凤府里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新媳妇刚进门,就出了这么多事情,依着那位的脾气,能忍到现下已是不易。”
陆氏说着,给丫鬟青碧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会意,立刻招来下人,去打扫公孙氏脚边落下的瓜子壳。
公孙氏几次三番,想要说些什么,都被眼前晃悠的丫鬟,搅得没了心思,当下张嘴便要教训:“你这——”然话刚说出两字,察觉到陆氏的目光,便讪笑一声:“姐姐院子里的丫鬟倒是省事。”
公孙氏此话,本意是想让陆氏将丫鬟驱赶,哪知陆氏闻了,恬淡一笑:“扰着妹妹的兴致,委实不好意思。只是我院子里的丫鬟,眼里揉不得沙,比我这个做主子的还爱干净,瞧见院子里那儿脏了,难免要打扫一番,便是我说了都不管用。”
主子的话,丫鬟又岂敢不听?公孙氏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陆氏的讽刺,当下只觉手中的瓜子,烫的手心难受,是吃也不是,放也不是,迟疑了须臾,最后只得将瓜子装进了口袋里。
瞧见公孙氏此番举动,陆氏又在心底,将她嘲笑了一番。
由此可见,即便这走的近的两位,也不过是面和心不和。
“姐姐有如此好的丫鬟,该欢喜才是。”
“前些时候,我到不觉得什么,只现下妹妹一来,倒觉得真是极好。”
公孙氏面上的笑容僵了僵,转开话题:“妹妹听说,那新进府的世子妃不仅乖乖领了罚,好似到现下都不曾敬茶。”
“这事儿,好似是这么回事,我也略有耳闻。国公夫人向来雷厉风行,想来那世子妃又是一个软柿子,前番府里闹了一些事情,国公夫人自然将所有事情,都怪罪在世子妃的头上,偏生世子妃好捏,自然是要遭罪。”陆氏说着,面上表情淡漠。
此二人,只凭传言,从表面推断,然即便是这传言,她们也听得不准确,若是她们晓得昨日舒玉阁发生的实情,怕便不会如此说。
公孙氏眼睛转了几圈,“瞧着这情形,二夫人怕是对这世子妃极为不喜,日后这世子妃怕是没有好日子过,唉,委实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陆氏抬首,瞧了一眼公孙氏。心下冷哼一声。她怎会不明白公孙氏的计较?此番只怕同情世子妃是假,幸灾乐祸才是真,估摸着她巴不得二房那边一团乱呢!
不过,焉知公孙氏心中所想,便不是陆氏所想?
陆氏伸出手,端起茶盏,浅酌了一口,一派悠然。
瞧见陆氏端的一派大家小姐的架子,公孙氏心中委实不屑,这些年来,陆氏凭着自己出身高她一等,处处打压她,她怎会不觉?只是碍于身份,不得不忍让罢了,若是有朝一日,她在凤家地位抬高了,定要给这个陆氏一个颜色看看。
心念一动,公孙氏想起一事,旋即灿然一笑,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来:“姐姐,我听闻,钰儿一向与世子爷走的近,这几日,又总是往枫溪园跑,姐姐还是将钰儿看紧一点,免得日后,惹得那位不高兴,牵连了钰儿。”
闻此,陆氏眉微蹙,这事儿,她自然晓得,可她明白是一回事,由另一人提出来,想要看笑话,那是另一回事。
“妹妹说的是,这事儿,我自会与钰儿说说。”两人正说着话,便有下人蹑着身子,走了进来,凑近陆氏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当下,陆氏面色变了变,望着公孙氏的目光,有些歉意。
公孙氏也不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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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趣的,见此,只道了一声“府里还有事”,便转身离去。
出得院子,随侍在公孙氏身边的红姑问道:“夫人今日怎生离开这般早?”
“你没瞧见那陆氏有事吗?便是我不主动离开,过一会儿,那陆氏都要赶我走!”公孙氏笃定地说道。
“可奴婢瞧着,三夫人不像是有急事的模样。”
“那陆氏表面上瞧着,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出身,实际上,心里黑着呢,她若是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焉能让你知道?若是连你都能看出她有何打算,那她凭什么在凤府立足?又凭什么与何氏争?”
闻言,红姑心下了然:“奴婢愚钝,夫人说的是。”
“这也不怪你,只那陆氏太过狡猾,不过,她狡猾,我便猜不出了吗?那陆氏最宝贝的,不过是那个小儿子,想来,定是那个凤钰又出了什么事情!”说着,公孙氏面上划过一抹阴险的笑。
红姑瞧了公孙氏一眼,垂首不言。
这边,公孙氏方才离开,那边,陆氏便急匆匆去了凤钰的清绝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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