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惜侧首,瞧着身侧俊逸的脸庞,似笑非笑中,又含着道不尽的温柔。眼眸浅浅,便可让人沉醉其中。
纵然早已见惯,可细细瞧着这一副面容时,才发觉,他是真的生的极好,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不及他半分笑颜。
以前,她听到熙京第一美人被冠在了一个男子身上,她还曾嗤之以鼻,可朝夕相处,相伴的时日越久,她愈发觉得他的俊逸,他的美。
那种美,是沁进骨子里的俊逸洒脱,不仅仅因着那一副人神共愤的皮囊,还因着那一身非凡的气度。
有些人如花,只停于表面,让人见过,虽然惊叹,然时日久了,便会习以为常。有些人却如酒,酒香醇厚,而且随着时间的加深,那酒越是香甜醉人。
而凤洺息,便是那酒,墨惜想,也活该她醉在了他这坛酒里。
只是醉了便醉了,她倒是希望长醉不醒。真真是一壶上好佳酿。
“夫君,你说,嫁给你,究竟是你之不幸,还是我之魔障?”
凤洺息瞧出来,墨惜是在思量些什么,可她以为她在琢磨着自己为何要受罚,是在觉得自己委屈。然他不知,他等了半天,竟是等来了这样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娘子,你这伶牙俐齿,若是对付上了娘,恐怕也不用在这里跪着了。”凤洺息扁扁嘴又道:“你我二人,明明是天作之合,良缘佳偶,便是人也嫉妒,天也嫉妒,怎落入你嘴里,便成了不幸?魔障?”
“夫君怎知,我没将这副伶牙俐齿对付上夫人?”不过,这一次,她的伶牙俐齿并没能替她躲过惩罚。实则,她宁愿这样被罚着,因为被罚着,她才会觉得有些事情不会那样难以承担,“我嫁给夫君之后,夫君缕缕受难,这难道不是夫君的不幸?我原是一个高傲的墨府小姐,大约有些恃才傲物吧,可嫁给了夫君之后,却每每觉得自己失了本性,倒像是——”墨惜想了想,有了一个词:“活回去了一般。”
凤洺息浅笑,如春风般轻柔,又似秋水绵长:“娘子怎知,那些困难对于为夫来说,便是不幸?娘子又焉知为夫不享受生命有挑战的刺激?娘子可知,为夫倒希望娘子能永远有活回去的感觉。”
活回去,便代表了多了些孩子心性,孩子大多是快乐的,无烦无恼,被他人宠幸。
若是她,他总愿意宠着的。
墨惜一愣,心田似有东西滑过,暖暖的,柔柔的,忽然有一种被宠坏了的孩子的感觉。
“夫君的兴趣,委实特别。”
凤洺息掩嘴而笑,目光自墨惜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郑重地点头:“娘子说的不错,为夫的兴趣委实特别了些。”
墨惜:“……”
“不过,娘子的兴趣倒是正常。”
墨惜:“……”
怎她听着,他这话好似在说她不正常,而他是正常的?
瞧着墨惜有些黑沉的脸,凤洺息窃喜,双眼弯弯,是明珠闪耀。
他起身,拍拍衣衫,若无其事的道:“娘子,为夫忽然想起,为夫还有些事情,既然娘子愿意在这里跪着,那么便跪着吧。我家娘子性子独特,偏爱受虐,身为夫君,也只好宠着不是?”
说着,凤洺息在墨惜错愕的目光中,潇洒地离去。
墨惜瞧着那潇洒的背影,瞠目结舌。
他当真就这么走了?他当真对她不管不问了?
墨惜眨眨眼,仿佛不愿相信自己瞧见的。
当那道身影,消失在祠堂院门处时,墨惜不得不接受他离开的事实。
她转首,望向他方才跪着的地方,低低咒骂:“说的好听,可现下不还是走了?我方才当真是傻了,才会说什么生死与共,才会愿意陪着这样的人。”
墨惜小声嘀咕着,又转首,看向那些灵位:“凤家的列祖列宗,你们可曾瞧见,方才那位就是你们的好子孙,瞧瞧,可有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的?亏得方才,我还当着你们的面,承下了那样的罪过,若是现下我反悔了,可行?”
说着,墨惜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好似兀自在思量着什么,须臾,又抬起头,叹息一声道:“算了,他让凤家陷入险境,还是我的错,你们要是瞧不过,还是冲着我来好了,莫要与他为难。”
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心疼起总是笑脸迎人的他,不知从何时起,竟已将他放在心底,藏得如此之深。真真应了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墨惜想,她上辈子或许是欠了他的,这辈子来还债,可又觉得,好似不是这么回事,她好似又像是来讨债的。
就这么兀自琢磨了一会儿,始终也没想明白她与凤洺息是什么关系,倒是闻到了饭香。
抬首时,却又见到了那张俊朗的面皮。只见他嘴角一勾,便语含笑意:“娘子,可曾饿了?为夫来给你送吃的来了。”
她嗔怪:“你来的好生慢,是想将我饿死吗?”
他笑,“让娘子饿着了,委实是为夫的罪过。”
于是,她也笑。
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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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没有嫁错人。面前这人,有些坏,有些像狐狸般狡猾,又有些神秘莫测,有些自作主张,可对于她来说,却是最好的。
她享受着他的宠,享受着他的爱,贪婪地享受着,总想沉溺在其中一辈子。
吃饱喝足之后,终究还要谈及一些事情,做一些身为妻子该做的事情,也尽一些妻子的本分。
“若不是因我,你是否会走其他的路?”
凤洺息正收拾碗筷的手一顿,低垂的眉眼,让人瞧不清他面上的表情,须臾,他抬起头来,伸出手,捏捏她的鼻子,云淡风轻地道:“谁说我做了四皇子少傅,便是因为你?”
墨惜一愣,难道不是因为她吗?
“娘子莫要如此自作多情,我承了四皇子少傅一职,不过是侍卫做久了,想换一换身份而已,难道我做了四皇子少傅还没有一个宫中侍卫长面子么?”
一句笑语,遮掩了多少东西。
墨惜想,她若是仅仅只是像前世一般,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墨府小姐,定会被他骗过去。
可她终究不是,两世的阅历,足以让她看清许多当初看不清的东西。
“罢了罢了,随你吧,大不了,日后你惹了麻烦,我拍拍屁股走人便是。”
凤洺息哑然失笑,瞧着她一副孩子的任性模样,敛下眉眼,只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散。
她说,她拍拍屁股走人,只他知,她不会。瞧瞧,他的小妻子是多么别扭的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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