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开车送林琳回了家。车上,二人无话。林琳坐在车后座上,默默地望着窗外,徒生凄凉,夏歌则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不知怎的,夏歌感觉眼前的林琳似乎变得有点陌生起来,那种冷漠中略带幽怨的气质是夏歌过去从未在林琳身上看到的。
车直奔北五环外而去,到了一个荒凉偏僻的旧小区。
“到了,就是这。”林琳说。
夏歌刚一停车,林琳就开车门要走,却被夏歌喊住。林琳回头漠然看着夏歌,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期盼,又像是不安。
“明天你等我的电话。”
林琳微笑了一下。这是她今天见到夏歌一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
“好。你也早回吧。”
夏歌点了点头。林琳朝夏歌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小区的单元门。
送走了林琳,夏歌回到了咖啡馆,见覃笑已经等在那。两人又讨论了上午在公司没有说完的事,夏歌还跟覃笑说了自己想让林琳去接近黄尚禄的想法。覃笑思考了一下,觉得虽然此事颇为委屈林琳,可眼下也唯有这样做才能拿到关键的证据了。于是,覃笑给自己的师父,也就是陈氏集团的第一任财务总监袁佑之打了电话。
“喂?师父是我。公司的现任代总裁夏歌有要事想找您商量,不知道您这两天在家吗?哦,这样,等我问一下夏总裁。”
覃笑扭头问夏歌,“师父这几天在怀柔的度假村,您有空过去吗?”
“当然。”夏歌急切而肯定地回答。
“夏总裁说他当然愿意亲往。那就明天,我开车带夏总裁去找您,到了再联系?好的。师父您保重身体。再见。”
覃笑挂了电话。
“怎么样?”夏歌问。
“师父听说你要找他,心情好像还不错。”
“那太好了。那明天我干脆把林琳也叫来,咱们三个一起去怀柔吧。”
“好啊,正好介绍给师父认识一下。”覃笑兴奋道,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夏歌道:“对了夏总裁,您平时钓鱼吗?”
夏歌愣了神,“钓鱼?”
第二天,夏歌开车到公司楼下,拉出一个行李箱,覃笑的车随即开过来,停在夏歌旁边。覃笑下车,要帮夏歌拎箱子,夏歌执意不肯,拎着行李箱走到车后。覃笑乐着走过来。
“我的后备箱恐怕搁不下啦。夏总裁还是让我把箱子搁后座吧。”
说着,打开了自己车的后备箱,只见里面竟满满地装着各种钓鱼的装备,什么水箱啦,鱼食啦,水桶啦,折叠椅啦,应有尽有,而车后盖的里侧竟然被改造成一个放鱼竿的卡槽,大大小小放了七八根不同的鱼竿。
夏歌呆呆地看着满后备箱的钓鱼装备,不由得无奈地摇头,对覃笑竖起了大拇指。
覃笑载上夏歌,又直奔北五环的林琳家接上林琳。两人坐在后座上,隔着箱子。路上,夏歌给身在王家的陈酒打了个电话。
“什么?去怀柔钓虹鳟鱼?”电话那头传来陈酒难以置信的声音。
“好你个夏歌!当上代总裁就开始背着我偷偷外面风光,别忘了你的代总裁位置是我给你任命的!”陈酒气呼呼道。
“哎,不是这样的”,夏歌忙解释道,“覃笑的师父知道一些有关陈氏集团财务危机的线索,他现在在怀柔休养,爱好钓鱼,我这也是为了以钓鱼会友啊!”
谁知电话那边陈酒竟乐了,发出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
“去吧去吧,记得回来给我带虹鳟鱼就行了,要四斤以上的,钓不着你的代总裁就别当了!”说完就挂了电话高高举起,唯恐一旁的亚男要蹦起来抢下电话,跟夏歌说话。
夏歌愣了足足十秒钟才放下电话。林琳听出了是陈酒的声音,抿了抿嘴,扭过头去,冷不丁地说:“你还真是走到哪都记得告诉她呢。”
“啊?”夏歌愣道。
林琳没有回答,只顾看窗外飞驰而过的一根根电线杆,还有画着波浪线的电线上偶尔停着的一两只乌鸦。
两个小时后,覃笑开车带着夏歌和林琳来到了怀柔的一处度假村。覃笑和夏歌一个房间,林琳单独一个房间。安顿下来后,三人各自进屋,准备更换去钓鱼的行头。夏歌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深灰色长裤,覃笑则穿了一件黑色卷袖衬衣和米白色长裤。
“夏天在水边最好穿长裤,不然坐不了两分钟腿上就全是包了。”
说着,覃笑把自己带的驱蚊喷雾递给夏歌。
“覃总监还真是细心啊”,夏歌接过,颇为感激地说。
两人收拾停当,在楼道里等对门的林琳换好衣服,等了许久。终于,林琳带着一顶阔沿草帽,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背着粉蓝色小挎包出现在夏歌和覃笑眼前。夏歌和覃笑相视一笑,看着林琳连衣裙下光溜溜的双腿,心想不明真相的林琳这次可要吃大亏了。于是夏歌解下身上的背包,拿出驱蚊水要递给林琳,却被林琳谢绝。正当夏歌纳闷之时,林琳转身一笑,沿走廊朝度假村大堂走去,只留下一股令人难忘的草本香气向待在原地的两人扑面而来。覃笑和夏歌连忙嗅了嗅。
“这是什么?防蚊香水吗?”夏歌问。覃笑而不语。
望着林琳一袭白裙的背影,倒令夏歌感觉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哪见过。再一想,才想起来原来竟是高中时林琳经常穿去学校的那条白色连衣裙。想当年林琳的公主病严重到声称穿校服会皮肤过敏的地步,夏歌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一般。
车离开了度假村,载着三人和后备箱里满满当当的钓鱼装备直奔附近的垂钓庄园而去。行至庄园大门,又开了十五分钟左右,便到了一处两侧林荫的滨湖大道旁。覃笑将车停在路边,和夏歌和林琳一起提着鱼竿、水桶、折叠椅、扇子等等来到水边。
三人见不处的湖畔有一木板搭就的临水露台,露台的尽头,一位老者安详地坐在那里,注视着水面,手握鱼竿,一动不动。覃笑示意夏歌和林琳先在一旁等候,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走到老人背后三步之遥处,静静地站在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人依旧不动如山,覃笑也只是静静地屹立在老人身后,宛若直松。二十分钟过去了,夏歌被夏日的太阳晒得有些直发蒙,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发鬓角流经鼻梁和脸颊两侧,又在下颚处汇聚,滴到衬衫的胸襟处,至于衬衫的背后,早已湿了一大片。一旁的林琳虽有草帽遮阳,奈何眼下正是三伏天,日头正毒,夏歌见她站得有点打晃,不由得担心起来,从一旁扶住林琳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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