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两分钟不到,以姚静的战斗力,小女仆就被打到除了惨叫之外什么都做不到的地步。
罗琴被她那彪悍的战斗力彻底给震惊了。
女汉子,这才是真的女汉子啊。
就那样嗷嗷叫着,嘴上还不停歇:“太太,太太,这女人如此野蛮,如此恶毒,她绝对不是好人。请您远离她,太太,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怎么也得为黄先生考虑吧。”
就这样,她还在想左右罗琼的思维,由此可见平日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步地向前,孙筱悠抬手就给了这小女仆一个耳刮子,然后环顾四周道。“我不晓得这女人和黄建良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她究竟收了黄建良什么好处,但请你们记住了,这个家我孙筱悠才是主人。从今以后,请你们叫我主人。至于她,再也没有叫我主人的机会了,知道两个被赶走的姑娘,还有她们的下场吗?该往哪里滚,就往哪里滚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去。
没错,不管怎么样,她只是个受害者而已,错不在她身上,罗琼没有必要为施暴者背负任何过错。那样的事情,那样的思维只会让亲着快,仇者恨。外带让人觉得她软弱好欺。
就算那一天她被人怎么样了,但那又如何,过去她叫罗琼,难道从那以后就不是了吗?
就这样,小女仆依旧不肯放手,捂着自己的一边脸嗷嗷叫:“太太,您不能这么对我,您不能开除我。就算您是孙家唯一的后人,虽然您是这房子的主人,可黄先生是您丈夫,我是黄先生请来的人,您不能这样侮辱自己丈夫的男性尊严。太太,我求您了,外面的世界很险恶,象您这样单纯的人,出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是为您好,我真的是为您好……”
看不过眼的真衍从喷池那里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鞠躬之后道:“孙小姐,车准备好了。”说罢走在了罗琼后面,任那小女仆如何,也无法再靠近罗琼一步。
直到车门整个关上,直到被尾气喷得一脸凌乱,小女仆依旧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的遭遇。
因为一直以来孙筱悠都象兔子一般温柔和容易拿捏,因为一直以来对自己怀有极度的厌恶和自我嫌弃,从来没有,那怕一次也没有,无论遭遇什么孙筱悠都不曾对人发脾气。就算被人蹲头上那个啥了,她都没有发过脾气。所以久而久之,就算明明知道她才是一家之主,但几乎所有的人全都不把她当回事。胆子大的几乎可以说是轮流着欺辱她。
可今天,简直就像天下红雨一般,这孙筱悠竟然胆敢反击了。
有声音从一边传来:“瞧瞧,欺负主人的恶仆终究没有好报,明明自己才是恶人,装什么好人,贼喊抓贼。呸!”
“可不是,孙小姐终究是孙家的后人,这宅子的真正主人,之前被人迷了心窍也就罢了。可一但清醒过来依旧是猛虎一头,可笑那些痴心妄想的人,终究是自取其辱了。”
猛地转头,声音来几个园丁,按地位她可比他们高多了。
毫不犹豫地给予对方一通臭骂:“看什么看,议什么议,不用干活了!信不信我立马禀报黄先生,让他炒了你们。信不信我立马打电话。”
张牙舞爪地做着威胁的动作,一群人纷纷散去,但声音却挡也挡不住也飘了过来。
“黄先生?哼,上门女婿而已。”
“炒我们?您已经被孙家现任家主给炒了好不。一脚踢铁板上的恶仆,现在知道疼了?”
“活该!”
仅仅地咬住嘴唇,小女仆眼圈整个红了,一把掏出手机,直接拨打黄建良的电话。虽然按理说,象她这样的下人,不应该持有集团总裁的号码。可她偏偏就有。
……
直到车都开除老远了,姚静还在愤愤不平,“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脑子进了水的人,让受害者背负一切罪过,让女人背负男人的一切罪过,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事……我是为你好,我真的真的是为你好。瞧瞧她那白莲花的嘴脸,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是你妈……”一时间姚静是那么激动,那么愤愤不平。
尽管身体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那样呆呆地立在哪里,但罗琼的脑子却转得飞快,从这件事上她得出三条情报。
第一次姚静的人生曾经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而且那不愉快还被压抑许久,以至于今天,突然遇见触发点猛地爆发了出来。第二则是,姚静的母亲也是个习惯强势的人,这一点从姚静过去和现在的话语中能够得知。第三条,虽然孙氏企业内部的情况她不知道,但现在的孙家大院几乎是黄建良的一言堂。她所有的举动,大概都逃不出那人掌控。
大概是觉得自己在老板面前太过放肆,姚静吐了吐舌头,不再做声。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口直心快的姑娘,有什么说什么,想要什么就去做什么。虽然在某些时候很容易把人给得罪了,但对于现在的罗琼再也没有什么比姚静更好的相处对象了。
就她目前现在的状况,身边再也不能再多一个宫心计了。
……
市人民医院2楼牙科,医生为罗琼取了模型,因为制作假牙需要时间,所以今天暂且就只能这样了。
依旧是脑科,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户,罗琼默默地看着那个依旧沉睡的男子。
正在沉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是母亲,果然没错。
是母亲。
罗琼的母亲,一手拿着炒饭,另外一手端了碗泡菜,她能清晰地闻到母亲端在手上的味道。泡菜有些过了,饭是最便宜的那种炒饭,汤也是饭店免费送的那种,有点象洗锅水的汤。而过去高高飘在云层上端,犹如神灵一般高不可测的母亲,现在正一脸媚献地看着自己。
甚至可以直接说,就是哈腰点头,那感觉简直就像旧时代的奴才一般。
一时之间,她有些心疼,有些胆战心惊。
“是孙小姐吧,我是那受害者的母亲,就是被您……砸中那位。”一边讨好地笑着,一边局促不安地手里的炒饭藏起来,罗母此时的双眼,简直就像亮着强光手电筒一般闪闪发光。简直就像看见肉的饿狼。“看到您平安无事,原本我心中是满怀欣喜的,可一想到我拿可怜的闺女,现在还生死未明,我这心又高兴不起来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取出墨镜给自己带上,罗琼怕自己的眼神太过可怕,吓到了旁人。她怕自己外泄的情感被母亲轻易地捕捉到。
见到孙筱悠转过身来正面对待自己,罗琼母亲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她就知道,象这种高贵之人,绝对不会和自己的面子过不去。必要的时候她可以不要脸,但孙筱悠却一定要脸。
一个鞠躬,然后做神秘状道:“能不能赏个脸,到一旁说说话,您瞧,这里人多口杂的。”
自己母亲是什么性格的人,罗琼再清楚不过,她当然不会去。
请求了至少四次,但却完全得不到一点点效果,甚至因为真衍一直拦子在前面的关系,无论罗琼母亲如何使诈,她都没有办法跨过眼前这座大山。所以,被逼无奈地只能就这样了。
虽然心里的怨恨和恶毒,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要么当着所有人把她那点小心思说出来,要么彻底放弃,放在眼前的选择就这两个。
罗母当然不会选择放弃,她甚至连假装一下含蓄都不屑。
“孙小姐,虽然当初你们是赔了不少,医药费也是由你们承担的,可这么多天以来我也有打听过。按理说,象我闺女这种由于他人原因造成的意外,该由你们负责出钱请人陪护,可那外人无论如何好,有我们这些亲人照顾得周全吗?您看看我这衣不解带的模样,好歹您再加一点,多多少少给一点,就算是陪护费了……我听说,这里的护工一天能赚好几百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勉强平静一些。
微微点了点头,罗琼做出好像被人说服的样子,“五十万,我稍后会给您五十万。但,只要您敢接,我立马告您敲诈勒索。”母亲的五十万,是罗琼人生最难以忘记的数字,在过往二十六年里,只要罗琼胆敢反抗母亲的意愿,母亲就会让她拿五十万出来给自己赎身。
不许分期,不许赊欠,必须现在马上,一口气拿出整整五十万。
那感觉,简直就像青楼老鸨在压榨姑娘。
甚至可以说,这五十万是罗琼心中永远的伤痛之一,母亲隔三差五就会割开的伤痛之一。
果然,在听到五十万这个数字,罗琼母亲笑得象花儿一般灿烂,甚至就连接的手势都做好了。谁知当后面的话语权被说出来,她的脸瞬间变得比墨汁还黑。
一个板脸,横眉怒眼道:“怎么?伤了忍还以权欺人了是不是,行不行我现在就嚷嚷出去,让所有人评评理,这弄伤别人是不是该给伤者请护理?因为你的缘故我家闺女躺在那床上生死未明,您这犯罪者却好端端地走在外面,我只不过要那么一点点小钱,我怎么了我。”
看这架势,是想要放泼玩横的了。
索要不成就直接耍泼,看来眼前这女人的确是自己母亲,她,没有被妖怪附体。
用手推了推墨镜,尽管嗓子里就象被塞进了燃烧的火炭,甚至就连音线都整个变了。尽管双脚软得直哆嗦,但罗琼依旧强迫自己说下去,她不许自己懦弱,不许自己再象从前那样,只要母亲稍微强硬,就立刻屈服。
既然选择了眼前这条路,那么她就一定得从过往人生中突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