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铁,俗称铁树,别名辟火蕉、凤尾蕉,是热带植物,种植到寒冷的北方,生长甚慢,几乎终生不会开花。
铁树开的花也不怎么绚丽多彩,但铁树开花喻意事情非常罕见,是以,铁树在万寿节这天开花,是个大吉兆。
当然这吉兆是天意,还是人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也没有人会蠢到去拆穿,姑娘们围着开花的铁树转圈,啧啧称奇。
“原来铁树开出来的花是这个样子。”卿柔看着米黄色,柱状的铁树花,有点失望地道。
“可不就是这个样子,要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样?”安意笑问道。
“我还以为会开出五颜六色,象碗口那么大的花来。”卿柔想象力很丰富。
来赏花的几位姑娘笑了起来,都言道:“没有一株花能同时开出五六种颜色来的。”
卿柔笑道:“这铁树开花,我看到了,什么时候能看到昙花……”
“昙花没什么好看的,不看也罢。”安意打断卿柔的话,铁树开花,是吉兆,这昙花却不是。
昙花一现,指美好的事物出现的时间很短。
万寿节,昙花开花,绝非吉兆。
卿柔只是不通俗务,人还是聪明的,听安意这么一说,立刻回过神来,脸色微变,顺着安意的话道:“昙花是不好看,我们去看别的花吧。”
“八月桂花,九月金菊,现在正是赏菊的好时节,我们去看菊花吧。”李思顺笑道。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也不会多嘴,提及卿柔的失言,笑盈盈结伴去看菊花。
这大戌朝的皇宫虽没有紫禁城宏伟壮观,但大体上是相似的,连一些宫殿名也照抄紫禁城。安意第一次进宫时,就已确定戌朝的开国皇帝跟她一样,来自现代。
这御花园内的景致,也跟故宫里御花园的景致相差无几,种着古柏老槐和奇花异草,亭台殿阁星罗棋布,花石子路纵横交错,整个园子古雅幽静,的确是茶余饭后休憩的好去处。
秋天不仅有桂花和菊花竞相开放,还有木芙蓉娇艳夺目。木芙蓉美在临水照影,德在拒霜。御花园种的三醉芙蓉,一日三变,清晨洁白,午后是浅红,傍晚深红,非常的好看。
五位公主在宫女内侍的簇拥下,从另一条道走了过来,与安意等人相遇在芙蓉树下。
相互见礼后,客套了几句,三公主攀枝吟道:“满池红影蘸秋光,始觉芙蓉植在傍。赖有佳人频醉赏,和将红粉更施妆。”
“水边无数木芙蓉,露染燕脂色未浓。正似美人初醉著,强抬青镜欲妆慵。”二公主也跟着吟诗道。
“三两芙蓉并水丛,向人能白亦能红。浩然不在芍药下,如何独占晚秋风。”五公主不甘示弱地吟道。
“芙蓉今日始绽放,尔等却用前人诗,不妥不妥。”大公主笑着摇头,“这里秋光正好,我们赏花做新诗吧。”
大公主的话,没人敢反对,于是饭后散步的休闲活动,眨眼间演变成了赏花作诗会。大家都没有曹植七步成诗的才能,在二公主的建议下,前往去澄瑞亭旁边的抱厦就座,边品茗,边赏花,边构思。
安意故意落在最后,趁众人不备,拉着芳蓉,转身疾步离去。做诗,她不擅长,就不奉陪了。
出了园子,安意就看到前方有个坐着移动的人。
小龚爷也看到了安意,让诸漆推他过来,到了安意面前,抢先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回庆寿宫,你要去哪?”
“我要到御书楼看书,一起去吧。”小龚爷根本不询问安意的意见,直接做出了决定,“小李子,悄悄去知会安夫人一声,免得她担心。”
安意虽然恼怒地瞪了眼,自作主张的小龚爷,但也没说不去。现在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在园子里闲逛,或去萃赏楼闲坐,都很无聊,还不如去看书打发时间。
小李子领命前去庆寿宫,小龚爷一行五人,走了大约一刻钟,到了御书楼外。御书楼共三层,面阔六间,在西尽间设楼梯上下连通,黑色琉璃瓦顶,绿色琉璃瓦剪边。
“你知为什么独有御书楼用黑色琉璃瓦顶,而不用赤朱琉璃瓦?”小龚爷笑问道。
安意对建筑风水,知之甚少,斜睨他,面露询问之色。
“黑色主水,以水压火,确保御书楼不起火。”小龚爷解惑道。
安意轻嗤一声,撇撇嘴,道:“喻意大于实用。”
小龚爷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指着楼前的方池,笑道:“主要灭火,还是靠它。”
四人从池上的石桥过去,看守御书楼的大太监领着四个小太监,迎上前来给两人行礼请安。
诸漆和另一个侍卫将小龚爷抬上了二楼,接着动作利落的从紫檀木柜里取出红泥小茶炉和铜壶,另一个侍卫从另一侧的紫檀木柜里取出一套白洁如玉的茶具和一套茶道六君子。
“父皇常宣召我进宫,有时候我不想来回奔波,就来这里看书,故而备下这些东西。”小龚爷一句话解释了东西的来历,又把这些天,他常驻足的地方也告诉了安意。
安意看着那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问道:“这层放的是些什么书?”
“最靠里面放的是礼仪经略,中间放的是诗词歌赋,这几排放的是游记杂谈,史籍兵书和诏令奏议在第三层,你去挑你想看的书吧。”小龚爷坐在茶几前。
安意就是为了看书才来的,也不说客气话,自去游记杂谈那几排找要看的书。
大太监领着小太监,送来了泉水、引火油和银霜炭。
安意挑好两本书过来时,诸漆三人已退到外面,红泥炭炉已烧了起来,铜壶搁在上面。
小龚爷抬眸看着她,唇角上扬,“挑了什么书?”
安意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手中的手给他看,“《齐东野语》和《南楚笔记》。”
“《齐东野语》是南宋周密所著,这《南楚笔记》是何人所著?我还不曾看过,不知道写些什么?”小龚爷问道。
“秦庭裕所著。”安意翻到第一页,看序言,“记录湖南诸郡县的风俗民情。”
小龚爷想了一下,道:“秦庭裕是建康三年的探花爷,入翰林,曾任翰林副编修、湖南学政。”
安意正要说话,“噗噗”铜壶里的水,在炉火上逐渐沸腾。小龚爷边去提铜壶,边问道:“喜儿会泡茶吗?”
“茶水能解渴就行了,那些虚花招,我不会。”安意跟着计凡衣学过泡茶,只是她专心医毒之术,不耐烦做这些风雅之事。
“你不会,我会,以后我泡给你喝。”小龚爷清湛的眸底笑意流转着,动作优雅掀起执壶盖,将铜壶里的热水倒了些许进去,放下铜壶,右手提执壶,左手托壶底,运用手腕旋转茶壶,令茶壶受热均匀,这就是温壶。
安意凝视着他片刻,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赧色,他话中并无恶意,她不该如此胡乱恼人。
小龚爷看到安意脸上的赧色,觉察到她心态的变化,眸光愈加的柔和,眉宇间满是宠溺之色,拿起茶匙,往壶里投茶,注热水入茶壶。在冲泡等待的间隙,进行了温杯。
判断茶壶内茶汤浓度适宜后,小龚爷开始酾茶。
“喜儿,请饮茶。”小龚爷将茶杯放在安意面前。
“谢谢。”安意柔声道谢,端起茶杯。
品茗,当先观其色,再嗅其香,最后方尝其鲜。
“汤色清碧,香郁甘甜。”安意浅啜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回味片刻,“回味爽口,好茶。”
小龚爷也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这茶的确不错,不枉我从父皇那里强要了半斤来。”
“这是什么茶?”安意问道。
“宣州敬亭山今年送来的贡茶,父皇还没命名,你觉得取个什么名好?”小龚爷笑问道。
“敬亭绿雪,这名可好?”安意在现代听过敬亭绿雪之名,听小龚爷说这茶来自敬亭山,心念一动,就用了此名。
小龚爷看着白瓷杯里碧青色的茶汤,赞道:“喜儿冰雪聪明,这名字取得极好。”
“我冰雪聪明,可惜你蠢笨如牛,连个茶名都取不出来。”安意促狭地笑道。
小龚爷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低垂的眼中却满是笑意,“喜儿啊莫要嫌弃我,以后近朱者赤,我定会变得聪明一些的。”
“怕就怕你不曾近朱者赤,却让我近墨者黑。”安意有心与小龚爷相处融洽些,便也随他开起玩笑来。
小龚爷抬眸看向安意,道:“喜儿不想变黑也不成,我俩是黄鹰抓住了鹞子的脚,扣上环,注定生生世世要在一起。”
四目相对,两双同样幽深的墨瞳,映出彼此的身影。
安意看到他眼中的炙热情意,脸颊添了热度,垂睑道:“我要看书了,你不许吵我。”
“好,我不吵你,我也看书。”小龚爷顺她之意,笑着放下茶杯,拿起书,翻看起来。
两人各执一本书,认真阅读,相互陪伴,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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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西药一点用都没有,病得更严重了,只好抓了两副中药来喝,苦死我了,但是总算能下床坐在电脑边码字了,果然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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