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领着二十万御林军温习武功的温隍,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谁打了一下,猛地回头,才发现擂台下二十万御林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表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温隍摸了摸确实有些疼的后脑勺,脑海瞬间浮现出温韭酒咒骂的样子。
原来是想他了。
温隍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这让擂台下二十万御林军感到很惊讶。
百年难得一见的微笑啊。
他们的王爷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呢,还是脑子有些问题呢?
李钦领着黄兰来到了极政殿,高炀宿皇正坐着抚琴。
他席地而坐,轻挑琴弦,不蕴感情的空灵清静,却让人舒适安详。
他弹奏的是《十面埋伏》。
电闪雷鸣般的气势,让人无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让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紧张感。坚固的牢笼也终形成,牢中人只有殊死顽抗,奋力一搏。杀气顿消,曲子已终,人却还沉浸其中,心兀自跳动,仿佛还沉浸在那紧张之中。
高炀宿皇将双手平覆在琴弦上,神色轻松的样子。
“不知黄大人,可否身临其境?”
“圣上弹奏的《十面埋伏》,确能身临其境。”黄兰知道高炀宿皇弹奏这首曲子的意思。
“那黄大人,体会到朕现在处于何种困境吗?”
黄兰微微俯身:“圣上是九五之尊,又何来身处困境一说?”
高炀宿皇似笑非笑的起身,背对黄兰。
突然高炀宿皇拔剑而起,直砍向黄兰,这一强烈的杀气,掀起了周边一阵急风。黄兰侧身躲过高炀宿皇刺来的一剑,只在一瞬间,他扬起了右手,手中无剑,出的却是剑招,他出手太快,出手太准,高炀宿皇只能看见一丝白光一闪,手中的普通长剑被劈成了两截,就连墙壁上,也被这白光划上一条笔直的直线。
高炀宿皇看着黄兰,嘴角竟泛起一个弧度:“黄大人本是文官,却能使出这样强的剑招,可见你,瞒朕瞒得好苦,”
黄兰立即跪下,神色却镇定自若。
“还请圣上责罚。”
“罢了,你且起来吧。”高炀宿皇不管地上那断成两截的长剑,又回到了御案前坐下。
“谢圣上。”谢过高炀宿皇后,黄兰站却极政殿中心。
“黄大人近几日,倒过得舒坦。”
“臣不敢。”
“你不过是寻求安逸,有何不敢。”高炀宿皇从桌上找出了一本奏折,丢向了黄兰,“你且看看这本奏折上奏的内容。”
“是。”黄兰打开了奏折,他的名字醒目的映入了他眼帘。
“蔺丞相上奏,说黄大人你,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此事为真?”
黄兰毫不犹豫的跪下,埋下头:“圣上,蔺丞相所说属实,臣认罪。”
“既然你认罪,那朕也只好昭告天下,脱去你的官衣,辞去你的官职,回家娶妻生子罢了。”
黄兰却不难过自己的官职被革,反而满足。
“臣,谢圣上。”
“其实朕,就应该借此机会,将你除掉,可朕就是不想,想看你,如何杀掉朕,为你娘报仇的?”
黄兰抬头,缓缓看向高炀宿皇。
“圣上已经知道了。”
“没错,你娘,是朕杀害的,今天,”高炀宿皇站了起来,“朕就在这儿,给你一个机会,杀掉朕。”
黄兰无声的苦笑,好像高炀宿皇这一句话就像是可笑的谎言。
“朕可是给过你机会,过了这一次,你便没有机会了。”
黄兰撑在地面上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却又松开而来。
“臣,不敢。”
高炀宿皇看了跪在地上的黄兰看了很久,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良久,高炀宿皇拿出了一块腰牌,丢在了黄兰面前。
“拿着腰牌出去罢,从此以后,若再进宫,便是死。”
“臣告退。”
黄兰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步子,然而又急急离开了极政殿。
高炀宿皇看着地上那断成了两截的长剑,似笑非笑。
黄兰回到客栈时,已是傍晚。
一走进客栈,便看见温韭酒一脸惆怅的坐在饭桌前,手中拿着筷子,时而把筷子咬在嘴里,时而把筷子插在头的两边,样子极为滑稽。邻座的苓虞脸上一副我其实都不忍直视了的表情。
“王爷,公主。”黄兰出声,苓虞和温韭酒才发现黄兰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他没有刁难你吧?”
“这倒没有,只是,被他革去了官职。”
苓虞好像早料到高炀宿皇会这样做,而温韭酒等着浑圆两眼看着坐下来的黄兰。
“为什么呀?”
“蔺如蒙上奏,说我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当然,我知道这是蔺如蒙的计划,要把我踢出去,那我便遂了他的愿是了。”
对于说得很轻松的样子的黄兰,温韭酒表示很奇怪。
“你被革去官职还那么开心的样子,你确定你的脑子没有被灌水进去吧?”
“这个,是我们计划之中的一步,他们既要设计陷害黄大人,那我们便把这戏演足了,到那时,反将一军,岂不乐哉?”说完,苓虞和黄兰默契的看了彼此一眼。
温韭酒表示无语:“你们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敢问公主,演员是何物?”
温韭酒扯了扯嗓子,正色道:“用专业术语讲,演员就是……”
面对叽里呱啦讲解的温韭酒和听得津津有味的黄兰,此刻苓虞的内心想法是这样的:又到了温韭酒的讲解时间了,大家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这精彩的讲解!
已是夜深,温隍还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酒。
“王爷。”楚昀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喝酒,太过无味,不如,让属下陪您。”
温隍悠悠笑着:“来罢,不醉不归。”
“是。”楚昀继而坐在温隍的对面,满上了一杯。
看一看楚昀,风采依旧,样貌依旧俊俏。
“你跟着我,多长时日了?”
“回王爷,从王爷出世,便一直跟随王爷,王爷出世时,属下已满八岁。”
温隍的脸因为喝酒而变得粉扑扑的。
“是了,你比我大八岁,可看起来,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
“王爷已有二十二,为何还不成家?”
“我还想多风流几年,不想太快成家。”温隍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温韭酒那张可爱的脸,“只不过,我也不想再被冠上‘浪子’一词。”
“王爷还喜欢公主呢。”
温隍的眉梢眼角均染了笑意,不作回应。
“对了王爷,属下得密探消息,边关战事恶劣,圣上表明要亲赴边关,击退敌军。”
“会拨动多少御林军?”
“确切来说,十万,从宫中挑选出的十万御林军。”楚昀又为温隍满上了一杯酒,“王爷如何想?”
“迎风阁的二十万御林军,早已不是他的,我若拨他十万,日后岂不要收为自己手下?我还不至于傻到做这种亏本买卖。”温隍急急喝下杯中的酒,“代将军与世子如何了?”
“回王爷,代将军和世子一切安好。”
温隍淡淡应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什么。
“去备下笔墨纸砚。”
楚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服从命令,在温隍的书房备下了笔墨纸砚,待温隍来到时,楚昀才刚磨好墨。
“王爷,笔墨纸砚已备下。”
温隍走到桌前,提笔就写。
写完时,温隍的唇角向上扬起。这一细微的神情,楚昀都看在眼里。
“亲自送到公主手中。”
“是,属下即刻去办。”
温隍坐与身后的椅凳,渐渐的,脑海里又有了温韭酒的面孔。
温韭酒收到信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做着美梦就被苓虞摇醒,还一脸坏笑的表情看着她,这让温韭酒很是惆怅。大早上的就看见有人对她坏笑,还很淫荡,她的心脏承受力很弱的好不?
苓虞拿着未拆封的信坐在了黄兰和温韭酒面前,大气的拆开了信。
温韭酒和黄兰两人坐在她的对面,等着苓虞读出来。
“我,风流倜傥绝世无双独一无二的温隍美男子,今日写信给某个粗犷又大大咧咧又能吃又话多的小姑娘,只想表明,我给你买的冰糖葫芦、烤鸡、烤猪蹄,都被我吃了,快点来吃回来吧。写信人,风华绝代的温公子。”
温韭酒的脸一阵黑一阵白。
“他脑门是被打了铁进去吗?把自己夸得那么好,把我贬得一无是处,存心的吧!”温韭酒气打不过一处来,抢过苓虞手中的信,把它当成了温隍,咬牙切齿的撕碎,“温隍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苓虞和黄兰一致无奈摇头。
“这下他们两个要大战一场了。”
一旁的楚昀偷偷笑着。
王爷,你要遭殃喽~
客栈离迎风阁并不远,当日午后,温韭酒便气冲冲的来到了迎风阁,还有苓虞和黄兰。
“温隍你给我马不停蹄的滚出来!!!”温韭酒的叫声划破长空,在迎风阁里久久回荡,正午睡的温隍被温韭酒的话吓得差点滚下床榻,于是正了正歪掉的发冠,理理凌乱的衣服,就夺门而出,便看见训练场上所有男人中的一点红。
心下大叫要遭殃,但又从容淡定的一一跃而下,跳下楼阁,降落在了温韭酒面前,还没站稳脚步温韭酒就一脚踢过去。
“温隍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是不是?!居然敢把我贬得一无是处!”
温隍一边躲一边回应:“我本来想夸你的但是我想不出能够形容你好的话,所以我就只好把我夸得比你厉害些。”
“你不只是把你夸得比我厉害些,你是把你夸成天底下美得惨绝人寰了!!!”温韭酒利用自己的长跑优势跑过温隍,双手用力揪住温隍的双耳,在温隍的惨痛叫声中揪着他的耳朵来到了众人面前。
“哎哎哎你放开我啊!很痛的!”
“知道痛了吗?知道痛了就当着你这二十万御林军面前,把你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温隍明显不干:“我不干这种事!”
温韭酒冲他嘿嘿一笑,在温隍松懈间又用力揪住温隍的耳朵:“你说不说?!!!”
“啊啊啊我说我说啊!!!”
温韭酒也在温隍的妥协中松开了双手,死死揪着他的衣服面向了这二十万御林军。
“说吧,该怎么说自己就怎么说自己。”
温隍瞥了一眼眼前这庞大的军队,做好了壮烈死去的准备。
“我温隍,风华绝代……”
温韭酒瞪眼一脚踢去:“我让你夸你自己了吗?!”
被踢了一脚的温隍撇嘴嫌弃的看了一眼温韭酒,然后再正对那二十万御林军。
“温韭酒!你个粗犷的矮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