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轩的遗言说,顶楼的化学液体是他为了获取暴利放置的,虽然公司现在的负责人是夏东豪,但是却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一个人做的事一个人担当,他不会拖累公司,他的死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
姚菍不知道真相是不是像夏明轩所说的那样,那些化学有毒液体是他放的,但是有件事绝对不会错。那就是他在用他的死来维护夏家。至少,他让这起事件变成了个人所为,而非公司所做。
在昨天的记者访谈会上,夏东豪表情严肃的起立为公司所有员工表示深沉的歉意,同时他声明,他会拿出一笔为数不小的资金来安抚民心,让所有的员工都免费到医院做检查,只要是有害液体所致病的,公司愿意全权负责。就算是身体健康者也会享有一比福利资金。
虽然数目夏东豪并未透露,只说一定会负责,但据内部人传说至少得是个五位数呢!此大手笔真是让人咂舌!
尽管夏家的事让其陷入一片非议,但是夏东豪事后及时的补救以及真诚的道歉,非议声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寥寥无几。毕竟这年头谁有和钱过不去的?夏氏虽然出事了,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夏家的名声一向很好,这次的事情也是夏明轩的私利所为,这不能否定夏氏就是一个不顾人死活,只为谋利的黑心企业。而他及时补救的方式更是让人没有办法再把指责投递到夏东豪身上,更何况,每个人对帅哥总是会很宽容,尤其夏氏还是一个福利薪资都非常高的企业,也没有人愿意做自己砸自己饭碗的事。
对于一家公司几乎是灭顶之灾的事,而在夏东豪手里却轻易的被解决掉了,其做事心思缜密,雷厉风行的方式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也让众人不由得默默在心里期待,他一定会比他父亲把公司管理的更好!甚至有人还为他感到不平,老子做了坏事,死倒是也一了百了了,儿子却要留下来为他擦屁股处理后事。
想到这,姚菍微微一笑。
其实,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联想起夏婉婷的事,谁知道夏东豪和夏明轩之间是不是也达成了什么协议,到最后一番‘你死我活’后夏东豪胜利活下来了,而夏明轩则落败被牺牲了呢?
就算这种想法只要让人想想就会觉得不寒而栗,但是姚菍却反而觉得,这种假设才是最有可能存在的呢。如果不是因为夏婉婷那件事,她还真是想不到,夏家的人都是些多么绝情绝义,阴狠毒辣的人。
看着夏明朗墓碑上的照片,姚菍神色淡淡的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夏家的人,所以你也会像夏家的人一样狡诈恶毒,机关算尽么?”
在说到这时,姚菍的眼底渐渐浮现出来的情绪就好像慢慢沸腾了的水,让她下意识的攒紧手心。垂在两侧的拳头隐隐做颤。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也变成夏家的人?我根本就一点也不想!我姚菍从小清清白白的,出生在军人世家,为什么要让我成为夏家的人?你知不知道,都是你毁了这一切!都是你!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不会恨你了么?你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就不会恨你了么?你们夏家的人是不是都这样?以为死了就可以两眼一闭,不闻不问,一了百了?而让活着的人,知道真相的人痛苦!你们果然都一样自私!自私的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家人,我以身为夏家人为耻!”
站在夏明朗的墓前,姚菍越说越激动,那狂躁的感觉让她因为说话时振作扬起的拳头好像随时都会冲上前去,把夏明朗的碑给擂倒了一般!
她几乎把心里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抗议,所有的愤恨全部都喊了出来,在她抬眼看向夏明朗的照片时,突然觉得他那张不笑的照片,仿佛眉梢眼角都透着一种伤感。
那感觉就好像在对她说,“对不起,孩子。”
突然间,一种无力感瞬间将姚菍包围。酸涩感更是让姚菍原本清明的眼睛不见一丝光。
是,她是愤怒极了,懊恼极了,但是她对着一个墓碑使什么劲?跟一个死去的人较什么劲?她有再多的不满,能改变她现在的处境么?能改变她的身份么?能像一场随时可以醒来的梦么?
当然,不可能。
所以,她又在抱怨什么呢?
姚菍颓然的坐在碑旁边,“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很庆幸,自己不是你们这样的人。”
姚菍知道,楚聿衡爱她,担心她,也关心她。但是有些时候,她有些样子真的不想让他看到,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泄一下,喊几声,仿佛如果不这样做的,她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得。
虽然现在她心里依然很难过,但是她却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喊出来也让她心情好了一点点。至少不会让她憋得难受。
整个墓地安静极了,因为地处于山上,所以当山风吹来的时候,周围的绿树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却让整个环境显得越发宁静。
夏家有钱有势,完全有能力为夏家去世的人选择一块地皮,把他们独立安葬在建立起来的私人墓园里,可是他们却就像这里再普通不过的人一样,安葬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谁能想象到躺在墓地里的人又是怎样的翻云覆雨?死了后都不过化作一捧黄土。
谁说过,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公平的事,但是有一件事却绝对的公平。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死。这大概是不论贫贱都最公平的事了。
正当姚菍欲起身去看看夏明轩夫妇俩人时,直觉得右侧的小路上有黑影一晃,当她看清那人时,眼底仅仅划过一瞬的意外,而后便立刻归于平静。
夏东豪顺着那条她来时的路朝着她这边走过来,依旧是一身熨烫得体,连一丝影响其优雅气质的褶皱都没有的名贵西装,可能是因为他里面的衬衫也是黑色,一袭从里外到的黑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严肃而庄重,的确不管是这打扮,还是这表情,都足够‘墓地化’!只不过他手里什么花也没带,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过来探望人的。
姚菍视线下落,停留在夏东豪的右手上,发现他居然带了一只纸袋?
来墓地带这种东西,倒是挺稀罕的。
姚菍主动扬起一抹微笑的对夏东豪率先打起招呼,“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夏先生,真是好巧,想来我可真荣幸。”
然后她带着一种调侃的意思冲夏东豪扬扬下巴,眼神示意向他手中的纸袋,“呦,夏先生到墓地来还拿东西,这里应该没什么你谈生意的对象吧?”
夏东豪站定脚步,脸色第一次没带笑意,而是一直严肃着张脸,这倒是姚菍很少看到的。
夏东豪微微眯眼,他薄唇轻启的说,“现在也只有你了,可以这么直言不讳的和我说话。如果有天连你都不在了,那我想我一定会感到独孤。”
姚菍睁大眼睛,耸耸肩的看了看周围,而后视线又重新回到夏东豪脸上,“有天连我都不在了?听起来好像很可怕的样子。夏先生你的意思是,下一个躺在这里的对象就轮到我了吗?”
接着,姚菍一副研究十足的抱起双臂,皱眉打量着夏东豪,“都说死也做个明白鬼,不知道夏先生能不能通融通融,告诉我一下我会有种怎样的死法?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刻意的避讳,因为若是想要成心杀一个人,那么那个人的处境就会叫做‘防不胜防’。”
“我说过,就算我伤害任何人,也不会伤害你。”夏东豪声音很轻的说道,那语调就像一片落下来的羽毛一般,带着一丝涟漪的飘荡在姚菍的心湖。
说话间,夏东豪又说了句让姚菍心头一怔的话。
他说,“不是巧合,是我特地在这等你。从昨天到今天,我每天下午都到这里来等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直到刚刚,我看到你的车出现在墓园门口。”
“等我?”姚菍不解,目光中难免带着种防备的情绪。
然夏东豪却似乎并不介意她这眼神,也没有想要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转头看向夏明朗的墓碑,眼神停留在那束躺在墓地上的白玫瑰上。
“难得你有心,知道大伯喜欢的花是白玫瑰。不过,我过我来的时候从来不带花。”夏东豪一手插在裤兜里,一边面容沉静说,眸色中带着种毫无情绪的淡漠。“人死都死了,花再漂亮有什么用,死人看不到也闻不到,一切不过是还活着的人的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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