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如喜一边唤着,一边已经喜极而泣起来,她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袁锦心,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半哭半笑的揭着眼泪。
慕容衍淡淡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他一眼神投了过去,躲在暗处的两名男子已经开始不动痕迹的收拾起袁敬之的尸首。
正月初八,大齐突然飘起了如鹅毛般的漫天大雪。
这一日,皇上破天荒的露了面,接待了暮北国前来议和的使臣,这几年来,暮北国一路壮大,渐渐有吞并周边小国的驱势,揣着之前侵占大齐国的五座城池前来议和联亲。
朝中猜议纷纷,暮北国会在此时前来联亲,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皇上病重的这些日子,别国自然也听了一些风声,只怕这会是来一探虚实的。
宫中适龄的公主如今只剩下七公主德馨,德馨是皇后的心头肉,若是送德馨前去和亲,她是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皇上也何尝舍得自己这唯一的宝贝公主前去受苦?
暮北国地处北方,长年风沙寒霜,四季如冬,气候极为恶劣,是南国的人所不能适应的,这一点,皇上和皇后都是心知肚明。
再加上德馨那被宠坏了的性子,独自去了暮北,只怕活不过几年。
思到这里,皇上也是愁眉不展,他并没有当场下决定,而是以其他理由推托了几日。
但这事搁在那里,终究是要解决的。
马车刚驶进楚家别苑,袁锦心便感觉体内像是有一只钢铁一般的大手在无情的撕裂着她的内脏,她痛得满头大汗,在马车中翻滚不止。
身子像是被鬼附了身一般,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衍……我要死了!”
她下意识的便想到,慕容迁为了制她于死地,不惜杀死袁锦绣,也是,袁锦绣的存在对他再也没有了用处,除了可以利用她来控制袁锦心,别无他用。
如今,丞相不在,袁家不在,魏家也因此受了不小的牵连,袁老夫人若不是及时与袁家脱离了关系,带着那孤儿寡母去了锦州,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如今,袁家盛景不在,慕容迁会留袁锦绣一条性命,无非是拿她来牵绊袁锦心,从而牵绊太子,又或许更深一层的牵绊北亲王。
“不会的,心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死!”慕容衍吓得面青口白,他一把将倒在地上的袁锦心拥入怀中,用自己的力量禁制她的四肢,让她不至于被自己所伤。
“殿下,快抱袁小姐进来!”
马车外传来楚修辰冷静的声音,一抛车帘,楚修辰就站在别苑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衣着怪异的异族人。
这几人都是四十开外,看衣着,慕容衍猜测大概就是楚修辰嘴里时常提到的苗疆神医。
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紧紧的搂住袁锦心跳下马车,一路飞奔往屋子里跑去。
“大夫,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她!”这是慕容衍平生第一回求人,为了袁锦心,他可以不要尊严,可以不要骨气,他只要怀中的这个女人安然无恙。
看着袁锦心渐渐青白的脸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苗疆师傅立即果断的在她的嘴里塞了一块毛巾,以防她痛苦得咬牙自尽。
苗疆师傅面色凝重的为袁锦心施下一针,她立即晕了过去。
慕容衍急切的问道:“师傅,锦心还能拖延几日,既然如今已经确定那中子蛊之人,是否将之引血即可?”
楚修辰多方推测,目前已经确定那中子蛊之人,十有八九是袁锦绣,既然那场劫难没能要她的命,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袁锦心的毒是有解了。
苗疆师傅疑重的摇了摇头:“这母子蛊变化多端,我也只能告诉你,引血之法有一线生机,并不能保证袁小姐的性命能十拿九稳的保全下来!”
慕容衍胸口一怔,竟想到这母子蛊如此厉害,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早回宫,只有做回太子,他才有能力从慕容迁的身边将袁锦绣抓过来。
睿王府
雪,下得沸沸扬扬,这还是入春以来大齐国罕见的大雪,像是无休无止一般,要将整个天地都覆盖起来,用银色装扮着所有的一切。
在府中最偏远的一间别苑里,暖炉熏香,满室的温和。
慕容迁一身锦衣华袍冷酷的坐在软榻之上,手边的小几上摆了一排细细密密的银针,有的如手指那般粗,有的又如牛毛那般细。
他在那排银针上细细的徘徊了一圈,而后捏起位于中间一根绣花针大小的银针左右看了看……
“不……慕容迁,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这个动作,让跪在地上的女子浑身一颤。
那女子美貌无双,楚楚可人,正是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袁锦绣。
被慕容迁救了之后,事情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慕容迁将她关进了这间别苑,以往的柔情蜜意没有了,以往的翩翩情意没有了。
他每回来都是阴晴不定,像是在利用她策划着什么,又像在恒量着什么。
袁锦绣不懂,她已是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利用?这个想法很快被她打消了,她一心一意的待慕容迁,放下高贵的身段,像府中其他的妾氏一般曲意迎逢,讨好卑微。
起初,慕容迁并没有对她如何,偶尔来这个院子里住上一晚。
只不过,这几日,他变得异常的古怪,时不时在她面前摆弄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说……这东西是不是真如别人所说,能增加情趣?”慕容迁捏着手中的细针,仍旧左右研究着。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对袁锦绣说话,却又像在自言自语。
“不……慕容迁,我不要!”袁锦绣吓得尖叫起来,只着一件粉色肚兜和一条银白亵裤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
她是不了解慕容迁的,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每天在想些什么。
他总是那般的沉默,甚至不愿意开口多说一句话,这种人不是天生凉薄,便是疑心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