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怎么样?”他急切的问道。
也顾不得追究事情的始末,眼下最要紧的便是里头的女子安好。
“啊……”一声更为惨烈的叫声从里头传来,像是被人生生的撕裂了身体一般,叫得人心尖儿都疼了起来。
慕容衍心急如魂,几乎就要破门而入,却被一名从里头出来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那女子估计也认不出哪一位才是孩子的父亲,只得严肃的说道:“爷,产房乃污秽之地,还请二位在此待候便可!”
莫惊鸿也是一脸的憋曲,想必刚才也是被人赶了出来。
二个大男人在门口左张右望,急得团团转。
里头的嘶叫声越来越惨裂,每叫一声,这两个男人便哆嗦一回,却不知何时,慕容寒居然也悄然而至,跟在了这二个男人的队伍之中。
“怎么样了?”终于,一名稳婆端了盛满鲜血的污水从里头出来,莫惊鸿立即揪住她问道。
那人慌乱的看了莫惊鸿一声,立即被他的气势所吓住了,哆嗦着嘴说道:“少主,夫人是难产,恐怕……”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三位男人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进去。
屏风的这一头,一名丫环正绕出来拿干净的毛巾,被冲进来的三位男人吓得目瞪口呆,尖叫了一声,连忙捂住眼睛,羞了一脸通红。
话说,哪一位才是孩子的父亲?
“你们不能进去!”有产婆跑了出来,正欲赶人,却听里头一声拉长的惨叫,连着灵魂的最后一丝力气恐怕都用上了,紧接着,便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而后,再是一声……
“恭喜夫人,是龙凤胎!”稳婆惊喜的抱起两位婴儿让袁锦心瞧了一瞧。
三个男人的心这才落了地,慕容衍第一个冲了进去,里头未收拾妥当,还是一片血腥冲天,几个丫头都尖叫了起来。
稳婆也吓得目瞪口呆的,自古以来,还没有男子会不顾晦气跑进来这血腥之地。
没等她缓过神来,屏风后头又紧接着冲出两名男子,个个都是心急如焚,对于从未见过少主的稳婆来说,她此时纠结的只是,到底谁才是孩子的父亲?
“心儿,你辛苦了!”慕容衍握住袁锦心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上满是汗珠,嘴唇惨白如纸,他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疼着。
这样的疼,他定是不舍得她再受第二回,心中正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再让锦心冒这种险了,却闻后头的袁竣廷说道:“娘子,我们的孩子生得像你,女儿貌美如花,儿子俊俏可人。”
紧接着,慕容寒也说道:“心儿,这孩子不单止像你,还有几分像我……”
额……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瞬间石化了!
一个女人的失忆,有时候对于男人们来说,并不算坏事。
就如同此时相对而坐的三位男人,其中就有两位是兴灾乐祸,想趁虚而入的。
“竣廷,锦心是你的姐姐,即使你对她有再多的爱慕之心,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慕容衍捏着手中的流光溢彩夜光杯,心中微微叹息,抑或者是憋曲着,明明自己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现在反倒弄得扑朔迷离了。
坐在他对面的袁竣廷突然‘噗哧’一笑,似乎是极度的讽刺,抑或者是笑话慕容衍这话的幼稚,慢慢的,他的双眼染上了一层让人看不懂的冷漠,一种冷到骨髓,无人能够动摇的坚硬。
“如果我说我并不是锦心的弟弟,她也不是我的姐姐,那么……我是否能与她偕手与共?”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莫惊鸿那颗死了的心,终于又奇迹般的复活了。
上天既然将袁锦心再次送到他的身边,他便不再打算放手了。
那段日子,她在皇宫,他在遥远的仙渺宫,两人相隔着千山万水,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对袁锦心的保护。
墨雪是他故意留在袁锦心身边的人,一来是保护她,二来……是想知道她的消息。
每三日一回的飞鸽传书,几乎让莫惊鸿的一颗心都要碎掉了,他每每看着那些信笺,想着袁锦心依偎在慕容衍的身边,甜密幸福的姿态,他的心便会像被人揪起来又狠狠的砸下去那般难受。
终于,慕容迁借着太后的寿辰公然带了一万兵马奔赴京城,他意识到袁锦心可能会有危险,于是,在慕容迁抵达京城的同时,莫惊鸿亦抵达了京城。
几乎是派遣了仙渺宫所有武功高强的人在京城周围早早埋伏起来,就等着那千均一发的时刻的到来。
终于,墨雪传来消息,唤他连夜入宫,也在那时,他顺利的将袁锦心接出了皇宫。
为了造成袁锦心失踪或被杀的假像,他甚至找了一个与袁锦心身形相似的女人,将其易容成袁锦心的样子,杀害后丢弃在鸳鸯湖边的牡丹亭中。
之后,趁着袁锦心未曾苏醒,他给她喂了忘情水,前尘往事尽忘。
从此,袁锦心便只是他一个人的袁锦心。
原以为,这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慕容衍居然只花了短短半年的时间便寻到了这里。
抑或者,慕容寒也在寻她。
慕容衍的拳头轻轻的握了一下,而后又松了开来,虽然他也曾经怀疑过袁竣廷的身份,但此时,听他亲口承认,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袁丞相心思缜密,没有理由会对袁竣廷的身世毫不知情。
慕容寒也吃了一惊,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确实,他到底是谁?
莫惊鸿冷冷一笑,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稚气和冲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霸气,仿佛他便是天地间的掌握者,比起慕容衍这位前帝和慕容寒这位当今之主,绝无半分逊色。
是,他是谁?
“莫惊鸿!”他冷冷的丢给他们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却也是份量十足。
对于身世,他没必要向眼前的二人解释太多,也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张的与他们周旋,如今袁锦心喝下忘情水,只识得他一人,即使他们费再多的心思,只怕也不能得到丝毫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