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侧妃笑道:“你要是爱喝,我天天做给你喝。”方良娣笑道:“姐姐万万不可,姐姐的位分高于我,这些事叫下人去做就好了。”董侧妃道:“看你说的,下人做的汤能和我做的比吗?”方良娣低头笑道:“那自然是不能比,只是辛苦姐姐了。”董侧妃道:“没事,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进过厨房,所以从来没有人夸过我做的东西,现在你这么一夸,我倒觉得多做点事反而更知道自己有用了。我再多学几样,等你出了月子,我去给太子爷做。”方良娣笑道:“太子爷一定会夸姐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董侧妃害羞地笑了。
“刘姑姑,你说,这个孩子哪里长得像皇上呢?”皇后问道。刘姑姑仔细看看躺在摇篮里熟睡的十皇子,笑道:“奴婢看,十皇子的鼻子像皇上,高高的鼻梁,将来一准有福气。”皇后笑道:“本宫看嘴巴更像,嘴角往上翘着,像是在笑一样。”刘姑姑道:“长大了肯定和皇上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皇后道:“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本宫的二皇子一样,我的二皇子要是能生出来,一定和十皇子一样可爱。不,比十皇子还要可爱。”
看着皇后想起了往事伤心,刘姑姑道:“老天爷也觉得二皇子走的冤,这不,又派来了十皇子来陪您。”皇后坚定地道:“本宫一定不会再丢失这个机会,我的儿子,一定要是将来的皇上。”刘姑姑道:“娘娘加把劲。”
“雪芙,我什么时候去提亲啊?是去求父皇赐婚还是先去见贵妃娘娘呢?”五皇子和沐雪芙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五皇子忍不住问道。沐雪芙低着头走着,双手绞在一起,不知道怎么说。五皇子道:“要不我下下个月贵妃娘娘生日的时候去懿祥宫提亲?那天是贵妃娘娘的生日,我借着去拜寿的缘由去,说不定她一高兴,就把你嫁给我了!”
看着五皇子越说越高兴,沐雪芙更加不知所措。五皇子说了半天不见沐雪芙说话,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雪芙,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沐雪芙抬起头,看着五皇子深邃的眼睛里射出的爱恋的,期盼的,渴望的甚至是哀求的眼神,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五皇子有些失落的问道:“雪芙,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沐雪芙立刻摇头。五皇子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呢?”沐雪芙不说话,眼里有泪水流出来。
“雪芙,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你不要哭啊。”五皇子见沐雪芙哭了,立刻手忙脚乱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说这个惹你生气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求你了。”看着五皇子不停地道歉,沐雪芙忍不住抱住了他。
“沐雪芙!”身后一声大吼,沐雪芙赶快放开了五皇子。转身一看,原来是七公主。七公主怒气冲冲的上前,一巴掌就要打到沐雪芙脸上,五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步,顺带把沐雪芙挡在了身后。
“啪!”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五皇子脸上。七公主和沐雪芙都惊呆了,两人同时问:“疼不疼?”七公主瞪了沐雪芙一眼,沐雪芙忙跪下道:“奴婢给七公主请安!”七公主走过去,抬起手又要给她一巴掌,却被五皇子拉住了:“你有完没完?”七公主挣不脱,气急败坏地说:“五哥!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前几天我还见她和四哥在一起,今天又来勾引你,真是不知羞耻!”
五皇子狠狠地甩开七公主,站在沐雪芙身边说:“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来插手。”七公主道:“五哥,就因为这个女人,四哥你们是孪生兄弟都反目成仇,你知道宫里人说你们什么吗?”“住口!”五皇子道,“别人说什么不用你来告诉我,滚!”七公主道:“五哥,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这样执迷不悟?我是你的妹妹呀,我不会害你的!”五皇子道:“我说最后一遍,滚!”七公主咬牙切齿地对沐雪芙道:“贱人,你等着瞧!”说罢转身离去。
秋风萧萧,林园树木上的叶子也掉的差不多了,纳兰玉同反而喜欢上了这些光秃秃的植物,常常去看看。这天,她信步而行,忽然看见一个亭子,便站住了脚步。阿源见她盯着那个亭子出神,道:“娘娘还记得这个亭子?”纳兰玉同道:“当然记得,就是在这里,夏梦舒的狗咬伤了我,她的狗才葬身于此,我们的恩怨开始,于是有了我背上的疤痕,还有她的死。”阿源道:“现在夏梦舒已经死了,就连她的儿子皇上也不要了,那些伤心事就让她过去吧。”
纳兰玉同拾级而上,坐在夏梦舒坐过的那个位置上看着凛冽的秋风摇着光秃秃的树枝,地上的树叶围着树绕几圈,最后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一个个被命运吹来吹去,最后,都各自散落在天涯了。
“鑫贵妃娘娘吉祥!”纳兰玉同回过头一看,是方良娣。纳兰玉同笑道:“快请坐。方良娣刚出月子,怎么就往外面跑呢?”方良娣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道:“妾身感恩皇上替妾身做主,让妾身能心爱的人在一起,如今还有了他的骨肉。所以出了月子,便进宫来谢恩了。”方良娣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纳兰玉同的眼睛,纳兰玉同也看着她的眼睛,波澜不惊。
等她说完,纳兰玉同笑道:“方良娣真是人美心也美,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呀。刚出了月子身体虚,怎么经得住外面呼呼的风呢?至于谢恩,太子府离皇宫这么近,随时都行啊。”方良娣道:“妾身多谢贵妃娘娘关怀。”纳兰玉同道:“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只是方良娣进宫谢恩,应该是去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来林园了?”方良娣笑道:“只是听说贵妃娘娘是个难得的善心美人,妾身心生敬佩,刚好听说您在这里,就过来拜见一下。”
纳兰玉同笑道:“本宫只是平常相貌而已,哪里担得上你说的那样?”方良娣道:“可是妾身觉得贵妃娘娘是妾身见过最美的女子,美得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今生见到过娘娘这样天仙般的人物,也算是不枉此生了。”纳兰玉同转头对身后的阿源笑道:“你听听,她这张嘴多会说话。说吧,是不是有事要求本宫啊?”
方良娣笑道:“哪有什么事要求着娘娘的,娘娘可真会开玩笑,妾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常言说,杨妃后再无《霓裳》,如今,鑫贵妃后再无《长相思》了。”纳兰玉同笑道:“你若想学,我教你如何?”方良娣道:“妾身没有那个本事,就算贵妃娘娘愿意教,妾身恐怕也难得三分真传。”纳兰玉同料定她不只是为了见见自己,便笑道:“若要本宫教,这个舞可不能让外人学了去。阿源,带着其他人到别处转转,别打扰了本宫和方良娣。”
见其他人都走了,方良娣跪下道:“娘娘恕罪!这个孩子应该是娘娘的。”纳兰玉同的心立刻狂跳起来,半日,她才假装镇定地笑道:“方良娣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本宫听不明白呢?”方良娣低头道:“妾身是跟着董侧妃进太子府的,自从第一天进府,妾身就发现太子爷他不开心,妾身爱他,妾身当然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
说到这里,方良娣顿了顿,纳兰玉同想打断她,却更想听下去。方良娣见纳兰玉同没有反应,接着说:“妾身拼命想接近他,可是董侧妃看的紧,后来妾身没办法了,就趁皇上赐婚的时候厚着脸皮主动提出来。因为妾身知道,那次如果不站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成功大不了伺候董侧妃一辈子,被她嘲笑一辈子。谁知道太子爷同意了,妾身欣喜若狂,拼尽一切想让他开心,可是,太子爷几乎没有笑过。我在他那里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于是,妾身做了一个决定。”
方良娣虽然低着头,但是纳兰玉同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坚决:“有一天,妾身灌醉了他。其实,也不是妾身硬灌的,妾身无意中说起了贵妃娘娘小产的事,太子爷很伤心,就比平时多喝了些,妾身拿来了酒,想陪他一起喝,可是都被他抢走了。后来,太子爷喝多了,躺在妾身的怀里哭了一遍又一遍,说,同儿在宫里受苦了,说他自己没有用,要靠女人来铺路,然后……太子爷就叫妾身同儿,然后……就有了这个孩子。很久以后,妾身才知道同儿是贵妃娘娘的闺名。”
说完,方良娣不停地磕头:“贵妃娘娘放心,妾身从未向旁人提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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