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玉同微笑着说:“本宫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本宫说这个,难道不怕本宫杀你灭口吗?”方良娣抬起头,似乎吓呆了。顿了顿,方良娣说:“妾身是想让娘娘知道……”“本宫不想知道,”纳兰玉同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方良娣,你认错人了。本宫一直身在后宫,怎么会有机会与太子相识?皇上对本宫的好是众人皆知的事,太子与本宫从无交集,方良娣可不要对号入座!”方良娣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纳兰玉同道:“总之方良娣认错人了。还有,这种话你今日说给本宫,本宫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他日你若再透漏给别人半个字,不但你脑袋落地,还会连累太子的地位不保,到那时,整个太子府都将被夷为平地。”方良娣忙叩头道:“多谢娘娘不杀之恩!”纳兰玉同起身扶起方良娣道:“方良娣似乎不是学舞蹈的料子,再说你如今身子还没调养好,就以后再说吧。”方良娣道:“是,那妾身改日再来拜访娘娘!”纳兰玉同道:“坐了半日,本宫也乏了,一同出去吧。”两个人并排缓缓走出林园。
阿源和方良娣的侍女见二人出来了,都迎上去。阿源道:“贵妃娘娘吉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纳兰玉同笑道:“方良娣好学的心是好的,只是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的,况且方良娣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等以后有缘再见的话再教不迟。”方良娣躬身道:“多谢贵妃娘娘,妾身告退。”说罢,两个侍女扶着她慢慢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阿源问道:“方良娣来找娘娘什么事啊?”纳兰玉同道:“没事,她只是偶尔遇见我而已。出了月子的人,总是被闷坏的主儿,逮住个人就要聊聊天。”阿源道:“其实奴婢一直都可佩服她了呢。竟然主动站出来说要嫁给太子,有这种勇气的女子奴婢真是平生第一次见。”纳兰玉同道:“只要用情够深,脸面又算的了什么?”阿源点头道:“说的也是。”纳兰玉同道:“放心吧,你还有两年出宫,我都给你算着呢。”阿源红了脸:“奴婢才没有急着嫁人呢。”纳兰玉同笑了笑。
两个人转过一道门,忽然看见前面一个消瘦的白衣背影。阿源道:“那是不是季太医?”纳兰玉同点头道:“我看着也像。”白衣人似乎听到了二人的声音,转过身来,果然是季大夫。季大夫退到墙边,垂手而立。
等二人走近时作揖道:“臣给贵妃娘娘请安!”纳兰玉同道:“季大夫免礼了。不知季大夫要往何处去啊?”季大夫不好意思的笑道:“臣正要往懿祥宫给娘娘请平安脉。”说罢,双颊竟起了两片红晕,衬着白里透红的皮肤,格外好看。纳兰玉同假装没看见,笑道:“正好本宫也要回去了,季大夫,同行吧。”季大夫道:“是。”
季大夫刚走,其姝进来跪下道:“娘娘,刚才奴婢得到了消息,皇上把冯常在封为了贵人。”纳兰玉同剥着橘子毫不吃惊的说:“她是丞相的女儿,封个贵人算什么,就算封妃也不过分啊。”其姝道:“是,皇上同时封珂嫔为云妃。”纳兰玉同道:“她进宫也十五年了,如今虽然没有一子半女,也封妃了,总算是熬出来了。”
一边的阿源道:“依奴婢看,对云妃来说,这个妃位有也好无也罢,她不会在乎这些的。”纳兰玉同笑道:“你倒是挺了解她的。”阿源道:“娘娘说笑了,宫里人都知道,只是别人懒得说罢了。”
过了几天,纳兰玉同正在御书房伴驾,忽听外面唱报:“太子到!”随即太子便走了进来。多日不见,太子憔悴了许多。
太子走近,躬身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给鑫贵妃娘娘请安!”皇上笑道:“梁儿,此番回来,可是给朕带来了好消息?”太子道:“儿臣此去带人疏通了运河,把南方的洪水引入运河,流往北方。既救江南于洪水,又缓解了北方的干旱,一举两得。”
“好!”皇上笑道,“不愧是朕的儿子。来人,赏银千两。”太子道:“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责任。”纳兰玉同笑道:“皇上,臣妾说的没错吧?给太子些事情做,多锻炼就好了,这样您也不用太累了。”皇上笑道:“同儿最心疼朕了。”纳兰玉同瞟了太子一眼,笑道:“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比天还要大,臣妾怎么能不心疼呢?”太子咳了一声,道:“儿臣此番回京舟车劳顿,容儿臣回府整理一下,再来拜见父皇。”皇上挥挥手道:“好,你去吧。”
纳兰玉同忽然看见一堆奏折中有一个任天成写的,便拿过来道:“皇上,这任天成现在是何官职?”皇上道:“兵部侍郎。怎么,你认识他?”纳兰玉同道:“臣妾幼年时,他与臣妾的父亲是好友。臣妾父母亡故,是他送臣妾入宫,臣妾才有缘见到皇上呢。”皇上笑道:“这么说,这任天成无意之中做了一回月老?”纳兰玉同红了脸,娇嗔道:“皇上,人家跟你说故事,你倒来打趣臣妾。”
过了几天,贤妃得到消息:她的哥哥,骠骑大将军去世了。晴天霹雳,贤妃受不住,直接晕倒过去。
等她醒来,眼前除了萧才人和盼巧姑姑守着,别人都不在。贤妃道:“好好的,又没有战事,将军怎么会去世呢?”盼巧姑姑道:“奴婢听说是旧伤复发去世的。”贤妃道:“胡说!本宫的兄长身体一直都很好,一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就算是昔日受伤,当时都活下来了,怎么复发就能要了他的命?不可能!”盼巧姑姑不知道该说什么,贤妃又说:“是谁?是谁蓄意要害他?”盼巧姑姑道:“奴婢除了打听到将军是旧伤复发才去世的,别的什么也打听不到了,华阳宫的那些奴才宫女,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实。”贤妃听此,眼泪不听话地掉落下来。
“什么?王将军去世了?”皇上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纳兰玉同在旁边说:“臣妾听说骠骑大将军身体一向很好啊。”皇上点头道:“是啊,先帝在时,骠骑大将军英勇善战,替先帝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虽说许久没有打仗了,应该不至于一点小伤口就能要了命啊?”纳兰玉同道:“皇上节哀。臣妾想贤妃必定更加伤痛,请皇上这几天多去昭岚殿陪陪贤妃吧。”
皇上点头道:“这是后话,可是目前让谁来填补这个空缺呢?”纳兰玉同道:“臣妾觉得,丁显合适。”“丁显?”皇上惊讶道,“他不是你丁家的弟弟吗?”纳兰玉同波澜不惊的说:“皇上只是问谁来填补这个空缺,并没有问谁是臣妾的弟弟呀?”皇上看纳兰玉同神色自若的表情,笑道:“好,那朕就先把他封为晋武将军好了。以后若是做得好,朕会加封,若是做不好,朕连你一块罚。”纳兰玉同笑道:“那就请皇上拭目以待吧。”
下午回了懿祥宫,阿源道:“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纳兰玉同笑道:“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有话就说吧。”阿源咬咬嘴唇道:“那奴婢就说了。奴婢只是好奇,骠骑大将军的事,和您有关吗?”纳兰玉同道:“你怎么会觉得和我有关系呢?”阿源道:“没有,奴婢只是瞎猜的。”
纳兰玉同道:“如果我只是陪皇上看看奏章,朝中的大臣就不会感受到我的存在。我只是偶尔动了动嘴,他们就知道怎么去做了。”阿源道:“这么说,是娘娘授意的了?”纳兰玉同从没听阿源这样和自己说话,皱起眉头看了阿源一眼,阿源也从未见过纳兰玉同对自己投放过如此可怕的眼神,顿时如触电一般,深深埋下头去,不敢言语。
纳兰玉同见此,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有点过了?”阿源摇摇头道:“比起她,你还算不上过分,你只是反击而已,她却是没事挑衅,这是她应该受的。”纳兰玉同道:“唉,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可是她加诸在我身上的,我又没办法善罢甘休。我一边狠下心,一边又内疚自己的狠心,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
阿源道:“那你就顺意而为吧。在后宫里,不狠心就站不住脚跟,你心里的苦,我都明白的。”纳兰玉同拉住阿源的手,道:“阿源,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就像刚入宫的时候一样。”阿源点点头。
忽然,纳兰玉同想到沐雪芙,问道:“沐姑娘那里怎么样了?”阿源道:“辽东王与五皇子已经开始互不理睬,贤妃也束手无策。只是此事闹得合宫都知道,沐姑娘在后宫已经很不好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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