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连她自己也觉得这样幻想男人的身体很不对,这是‘女’流氓的作为,不是吗?
萧逸庭见她满面酡红,也十分的不自在,清咳两声说:“南宫回来了!”
“真的?”云不染心里一喜,急急的叫:“他还好吧?”
萧逸庭嘴角‘抽’搐了一下,答:“他自然很好,你换一下衣服,朕让‘侍’卫送你去御书房,他在那里等你。--”
“好呀,我马上去换!”云不染忙不迭起身。
“是让你去,谈军情,不是,谈情。”萧逸庭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云不染对他的背影翻了翻白眼。
因为要出去见南宫烨,她让青衣和采薇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试了一遍,两个丫头在那里吃吃的笑,她狠狠的瞪了她们两眼,最终选定了一件芙蓉‘色’蝶纹软烟罗‘春’衫,身在病中之人,难免面‘色’青白,而芙蓉‘色’却可以提升人的气‘色’。
对镜自照,还算满意,她便提裙直奔御书房。
南宫烨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跟萧逸庭说话,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见是她,微微一怔。
云不染素来偏爱素‘色’衣衫,平日里所着之‘色’,不是白‘色’,便是碧‘色’冰蓝‘色’,今日却穿了芙蓉‘色’,又因心情‘激’动,一路跑来,两腮微现绯红,倒显得比平日还娇媚些,南宫烨温雅而笑,低声说:“这几日果然是大好了,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云不染扬眉作高傲状,轻笑说:“都说了我是钢筋铁骨了,那点小伤,又能奈我何?”
“嗯,确实是厉害!”南宫烨眼里噙着笑,柔声说:“快来这边坐着。”
两人眉目相传,你一言我一语,都觉温馨无限,倒把一边的萧逸庭晾在一边,看着两人柔情无限的模样,他微微的失了神。
一种说不出是嫉妒是烦躁的情绪自心底漫延而出,他清咳一声,面无表情的开口:“既然来了,就找个地方坐下吧!”
云不染“哦”了一声,在靠近南宫烨的一只椅子上坐下来,那目光仍是温柔的胶着在南宫烨身上,让他心里说不出的憋气。
他拿食指敲了敲桌子,对南宫烨说:“南宫,你把这些日在西南边境的所见所得说一下。”
南宫烨浓眉微皱,沉声说:“情形不容乐观,逐冥此番在西南毫无作为,自出如妃之事,他便连吃了几场败仗,想来,是有意为之,好藉此向你施压,后来得知逐鹰已死,血室被毁,更是龟缩城‘门’不出,故而敌军气焰大涨,我军却士气低落,在这种时候,他却不顾边关安危,称病回城,实在是可恨至极!”
云不染冷哼一声,说:“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在后面扒他的墙根,他怎能不急?”
“他有什么墙根可扒?这宫墙,是朕的。”萧逸庭淡淡的说。
“是,这大萧是你的,可是,泱泱大国,除了逐冥,就再无良将可用吗?”云不染问。
“良将自然是有,只是,各司其职罢了,镇北将军宁筹镇守番萧边境,将军阮贺镇守大萧东面边境,宁筹不可动,以防孟国偷袭,阮贺可以动,可是,由东向西南,路途遥远,若被番贼中途设伏,反而枉送了‘性’命。”萧逸庭缓缓的说,“唯今之计,便是另派一人去西南边境任职。”
“可是,西南军向来唯逐冥马首是瞻,军中大小将领,十之**是逐冥的‘门’下,另派那一人,只怕军令难出其帐,属下不听其令,便是空头将领一个,又有何用?”
南宫烨在一旁补充说。
云不染微微皱眉:“如此说来,这西南军中,就没有一个自已人吗?皇上,那这些年,你在做什么?”
这话问得犀利尖刻,萧逸庭一愣,随即面现尴尬‘激’愤之‘色’,凤眸轻闪,杀机微现,南宫烨一慌,便在一边打圆场说:“云妃,逸庭重用逐冥,谁能想到,他权高位重之后,竟会现出狼子野心?”
云不染不吭声,只是微侧着头看着萧逸庭,萧逸庭片刻间已恢复淡漠之‘色’,平静的说:“这些年,朕视为母报仇和富民强国为第一要务,确实放权过多,这确是朕的失误,但是,只要能将孟贼一族尽歼,这个皇位不做又何妨?”
云不染心中微震,她有意‘激’怒他,不过为了出一出自己心中的恶气,却没料到,萧逸庭竟会自承自己的失误,一个君主能隐忍到这般程度,倒让她‘欲’加觉得他深不可测,这样的人,对自己都那么狠,又何况是对别人?
她低低的喟叹一声,对南宫烨说:“可有西南边境的地图?”
南宫烨点头,从墙上拿了地图下来,逐一给云不染解说,地形地貌如何,哪里适合设伏,哪里适合退守,他讲解得仔细,云不染听得也仔细,听到细致处,她伸手将自己头上的‘玉’簪扯了下来,在地图上划来划去。
萧逸庭微侧着头看着她,这样的云不染,看起来跟平时那个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云不染完全不一样,跟那个刁钻古怪任意妄为的云不染也大不相同。
这个时候的她,专注,沉静,长而黑的睫‘毛’低垂,红‘唇’微嘟,在阳光下泛着自然而红润的光芒,让他莫名想起一种很可口的叫樱桃的水果,他突然间困‘惑’起来,是他的眼光变了,还是她本身在变?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不光不丑,这样微微低头聚‘精’会神的她,有种清纯脱俗的美,跟那种单纯的姿‘色’无关,那是一种由内心散发出来的特别的气质之美。
他再次轻轻恍了神。
忽听云不染轻声问:“南宫将军,我看到这里有一条河,有多宽多长?可是军队退回京城的唯一路径?”
南宫烨点头,“这是赤水河,军队若过河,须得乘船两日方可至,这河绵延数百里路,是大萧境内最长的一条河,河里鱼虾水产丰富,亦是两岸民众的衣食来源,番军之所以数次侵扰,亦是想夺得这条河。”
云不染思索良久,一个完整的计划浮现于‘胸’,终于展眉欢笑,说:“既然这帮官兵不听使唤,留着也无用,皇上不如狠心弃了他们罢!”
萧逸庭和南宫烨都大吃一惊,齐声道:“这怎么可以?军中之将虽是逐氏一党,可那数万兵马可是大萧的。”
云不染微微一笑,说:“皇上,南宫将军,可听说过一句话,叫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而后存?”
两人不解其意,都怔怔的瞧着她,云不染微一扬眉,‘玉’簪在地图上的赤水河一划,轻快的说:“与番国决战之地,便在这赤水河!我们就来个,背水一战吧!”
“背水一战?”萧逸庭和南宫烨面面相觑。
云不染又问:“南宫将军,依你看,番军和我军,哪个实力更强?”
南宫烨微一沉‘吟’,答:“原本算是旗鼓相当,可如今我军士气低‘迷’,自然又当别论!”
“士气低‘迷’,那是因为未到险处,身置最险处,‘激’发出人的求生本能,那士气想不高涨也难!这些人不听话,也该让他们吃吃苦头!”
云不染冷哼一声,即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萧逸庭与南宫烨一听,不由目瞪口呆。
“怎么?觉得不妥?”云不染眉‘毛’微挑,语气笃定:“就目前的形势来讲,我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在战斗之中,顺便清除异已之族,非我族类,诛杀无赦,经此一役,西南军不会再是猪头相的,而是,皇上的!”
萧逸庭微吁一口气,与南宫烨对看一眼,两人目中都有赞赏惊‘艳’之‘色’。
“朕同意了!”萧逸庭沉声说,“只是,有些细节需要完善,南宫,你觉得,此行派谁去最好?这人要绝对忠于朕,还要能威慑三军,我大萧朝堂之中……”
他细细思量,南宫烨突然说:“逸庭,我去吧!”
“你?”萧逸庭微惊,“那不是违背南宫世家的祖训?”
“其实我早已违背了,不是吗?”南宫烨微笑说:“只是有事实而无职务而已,如今我去做这个将军,倒是实至名归了!”
“如此甚好!南宫,有你去!朕再放心不过!”萧逸庭很是开心,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
南宫烨却笑得诡秘:“逸庭,我违背祖训,若是让我们家老爷子知道,定要责罚,所以,我此番南征,可是有条件的哦!至于我心里想什么,你,最清楚!”
萧逸庭面‘色’一滞,轻微叹息。
云不染在一旁说:“我也要去。”
“你?”萧逸庭扫了她一眼,“你出谋划策就好了,一个‘女’子,还有伤在身,怎可去军营之中行走?”
云不染冲他撇了撇嘴:“咦?皇上昨天不还说要送我去军营吗?”
萧逸庭急急的打断她,“那是朕一时失言,朕才不像孟贼那般无耻!”
云不染吐了吐舌头,正‘色’道:“此行我是非去不可的!并不是因为南宫去,所以我才要去!不管皇上派谁去,我都会亲自跟随,战场上军情瞬息万变,就算定出周密的计划,也不能全盘照搬,要根据实际情形灵活运用才行!我既然已经‘插’手这件事,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才行!”
萧逸庭似是微微震动,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仍是身量纤纤的小‘女’子,此时正笑得眉眼弯弯,只是那笑,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