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云不染轻快回。-
“跟这两太妃有关?”云笙好奇的问:“云姐姐,我瞧着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却都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往对方身上泼脏水!”
“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人!”云不染面带嘲讽,“只是,总有一个更坏一点,对了,对于金衣‘女’人扒下先皇的面皮,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这事你们怎么看?”
“爱恨‘交’加!”一旁的青衣回答,“恨极了,便要将那人好生捉‘弄’奴役,所以,她才会对温夜那么坏!可若真是恨极了,便会狠狠的折磨那人,直至他死,可我瞧着,她和温夜之间,却又似十分暖昧!”
“你说的不错,爱恨‘交’加……这些太妃跟先皇之间的情感纠葛,我可一点儿也不清楚,”她嘀咕着:“看来,这事得去好生问问皇‘奶’‘奶’了!”
她扬鞭催马,身后的云笙突然急急的叫起来,边叫边拍着脑袋:“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什么?”云不染看着他。
云笙抬头,一脸的恍然:“我想起我在哪里见过那个金衣‘女’人的脸了!”
几人齐齐看着他。
“刚才云姐姐说到画皮,而我,就是在司黑衣的暗室里,见过类似的一张脸!”云笙一脸的兴奋,“云姐姐,你还记不记得,那时我们去找司黑衣帮你易容,在他的暗室里,我看到一对放在一起的男‘女’的脸,说十分面熟,曾在爹爹以前的画中见到过,那个‘女’人的脸,跟金衣‘女’人十分相似!”
魏景撇嘴:“你说跟没说一样,我们大家都知道,那个‘女’人,本来就是紫月‘门’的人啊!”
云笙愕然,一时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了,正费力苦思,青衣缓声开口:“云笙说的很有用,那皮是被置换过的,说明这个画皮之术是由司黑衣‘操’刀完成,所以,司黑衣一定知道她的本来面目!”
“对!对!”云笙十分兴奋:“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这就去找他!”
“晚了!”云不染叹口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司黑衣应该已经死了!”
几人呆呆的看着她。
“金衣‘女’人的脸,与青牙王一模一样,这种几率已是极低,没有可能,还有一人,与他们两人长得一样,所以,可以确认,那张皮就是金衣‘女’人遗下的,一年前,我们还能见到那张皮,说明当时的金衣‘女’人,用的是另外一张皮,可现在,这张皮重新画在了她脸上,作为知晓秘密的司黑衣,怎么可能还有命?”云不染缓声说道。
几人一齐愣住了,随即深以为然。
云笙不死心:“我再去看一看,万一他没死呢?”他倒是雷厉风行,拍马冲了出去,到黄昏时方回,脸上身上都是灰扑扑的,沮丧的说:“云姐姐,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不光司黑衣死了,所有的画皮师都死了!”
“这又是什么缘故?”青衣惊叫:“明明只要杀死司黑衣就好,为什么要杀掉所有的画皮师?”
“不知道!”云笙使劲的抓自己的头:“我找不到司黑衣,便想他有没有可能逃难到别的画皮师那里去,原先为了找到风蔓萝,还留有画皮师的‘花’名册,我便按着那个一路找下去,接连找了十个人,全死翘翘了,经过盘查,他们全都在去年冬天同一天死亡!而且,”
他看了云不染一眼:“云姐姐,他们将这笔帐,算在了你的头上!”
“算就算吧!恨我的人本来就多,也不差他们这些!”云不染耸肩,她对这些画皮师全无好感,就是因为他们,才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搞得一团‘乱’,她早就想杀他们为鬼‘门’关的数千名将士报仇了,只是,一直没下得去手,现在倒有人帮她出手了。
“可是,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呢?”青衣不解的说:“杀了一个司黑衣不就好了?”
“可能是要嫁祸给云姐姐吧!”云笙猜测着。
“嫁祸的目的,从表面上看来,似是要画皮师的亲人们报仇,可是,我是一国之主,画皮师尚在时都不敢不屈从,剩下些老幼‘妇’孺,又能做什么?”云不染皱眉,心底一些奇怪的念头再度浮了出来,她问:“云笙,有没有确切的日期?”
“十月初二。”云笙回答。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风蔓萝好像是在九月底逃跑的!”云不染笃定的说:“是她干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云不染不说话,脑中却飞快的旋转着,杀掉所有的画皮师,嫁祸于她,没有任何的意义,而逃走时的风蔓萝脸上画着的,却是萧逸庭的皮相。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这么想,她杀掉所有的画皮师,只留她自己一个,如果没有她,那些想重新换回自己脸皮的人,就再也没有可能换回来了……
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这是怎么了?一切不是已经得到证实了吗?为什么还非要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梦?
刚刚,她竟然还在痴痴的想,萧逸庭并没有死,他一定活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或许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无法相见,而这个不得已的原因,很可能就跟皮相有关……
这样的想法,太过荒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在画皮师没死的时候,在自己捉到容悦的时候,他就应该出现,把那张脸换回来,他没有理由躲避自己,在中了蓝妖之后,明知自己会死,他也不曾刻意避开,就算死,也要在她的面前死去。
一时间,竟然又想得发了痴,身边的青衣低低的唤:“娘娘?”
云不染陡然回神,摆摆手,说:“累了,不说了,准备凤辇,回无双殿!”
无双殿里,云溪太皇太后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正对着‘床’上的两个‘乳’娃娃乐个不停,见她进来,一旁服‘侍’的采薇十分兴奋:“公主,小皇子和小公主会说话了呢!”
云不染轻哧:“这才两个月不到,哪里就会说话?”
“真的,他们刚刚一直嚷着,娘,娘!”采薇扯着她的手,一直拉到小‘床’前,果然见那一对小可爱嘴里不停的咕哝着,猛不丁听起来,还真有点像“娘”的发音,看到云不染到来,似乎更高兴了些,藕节样的小‘腿’不安份的蹬着,软糯的小嘴咧着,笑得十分开心。
这笑声赶走了云不染心里的‘阴’霾,她一下子又开心起来,一只手臂抱住一个,在怀里逗‘弄’一番,宝宝软而嫩的小手抚在她的脸上,有种奇异的温暖和安慰。
是啊,萧逸庭虽然离开了,可是,他的生命,已经在孩子身上得到了延续,他将永远与她同在!
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宝宝似是累了,很快就合上眼睛睡着了,双胞胎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心有灵犀,要睡一起睡,要醒一起醒,要哭一起哭,时间倒是掐得分毫不差。
孩子睡了,大人却仍是毫无睡意,又守着说了会话,云不染便将白日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皇‘奶’‘奶’,先皇在世时,与他有过感情纠葛的人,可有这么一个人?”她将之前请人画的青牙王画像拿出来给太皇太后看。
“这‘女’子容貌十分普通!”太皇太后皱眉,“瞧起来却又似在哪里见过似的,尤其这双眼睛……”她冥思苦想,终无所获,低叹道“时日太久,孤实在记不清了!怎么了?”
“哦,这人一直处心积虑,‘欲’不利于我大萧。”云不染简单的答,“可是,我始终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待孤去找人问一问,再告诉你!”太皇太后说:“孤的儿子是个多情种,宠爱的妃子无数,除却庭儿的母后,其余的,都不过是一时的热度,孤是记不清了,可若这‘女’人真曾受宠的话,那些‘女’人可记得再清楚不过!”
云不染轻笑:“皇‘奶’‘奶’说得不错,那些妃嫔们素日便盯着这些恩宠,定然会有印象,明日我自己去问吧!”
“也好!”太皇太后正要说什么,忽然见钱多铎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只食篮,见她也在,便施了一礼,礼貌的说:“原来太皇太后也在,若早知道,便多备一些!”
“孤不饿!”太皇太后摆手,“孤又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一顿不吃都饿得慌,你们吃吧,孤觉得乏了,该去歇着了!”
她说完即起身,扶着宫人的手往外走,云不染站起相送,顺手将披风披在她身上,说:“皇‘奶’‘奶’,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边说边将她送了出去,及至走到檐下,太皇太后站定说:“云丫头,别送了,那位君王,还在屋里头候着你呢!”
云不染心里一滞,不自觉解释:“皇‘奶’‘奶’,和他之间,不过是权宜之计,其实什么也没有……”
太皇太后安静的瞅着她,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长长叹息一声,哑声说:“我知道皇‘奶’‘奶’一直为此事生气纠结,可是,我是宁肯舍了我这身子,也绝不肯让那些虎视眈眈要吞并大萧的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