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洁上前一步,一脸好奇的问道:“兴儿,什么话倒说不出口,难得你一片痴心为主,还是快说出来罢,省得他一计不成,日后还拿这些谎话再来骗我们,那样不是后果更不好?”
兴儿瞅了空采洁一眼,又盯着宁归夏的脸。
宁归夏跺脚:“你个混球,平日里说话伶伶俐俐,如今倒一句话说不出来,真是急死人。”
兴儿咽了咽唾沫,蚊子似的唱道:”他仗着是夫人的同乡,要小的污蔑夫人是老爷买来的,还说,还说。。。。。。“
“还让你说什么了?”宁归夏追问。
“还让小的跟老爷说,夫人嫁到咱家前,做过,做过不检点的事。”兴儿嗫嚅道。
众宾客闻言,几乎都笑起来。
宁采洁口中啧啧有声:“老爹,这个人真是有点意思,他脑袋里进粪了罢?娘是买来的,还不检点?这话就是说了,也没人信啊,也怪道兴儿跟他打架,你说你想诈银子,说成是我娘的亲哥哥也好啊,反正娘的娘家人都没了,编出一个故事来倒还有人信,你倒好,编出这样没边的混话来,真真是离谱。”
“我就是你娘的亲哥哥。”郑以已被几个仆人摁在地上,听了这话,急急的分辨道,引来众宾客一阵哄堂大笑。
“就你这智商还想当骗子?”宁采洁笑嘻嘻的指着他道:“要不你给我当徒弟罢?我教教你怎么骗人诈银子?”
“洁儿,放肆!”宁归夏喝了采洁一句,不耐烦的挥手,让仆人将郑以已拖出去,却又想起什么,又命拉回来:“三姨娘怎么回事?”
兴儿忙在宁归夏的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宁归夏的脸色变了变,吐了口气:“算了,今儿家里办喜事,抓人去衙门不吉利,将他哄出去便罢。”
兴儿得了吩咐,率仆人将郑以已拖出门外,趁门口无人,打了一顿方才放他走了。
宁采洁却知道三姨娘为什么嚎啕大哭,宁采洁让兴儿将郑以已领去的那个偏厅的窗户正对着三姨娘卧室的窗户,宁采洁跟着母亲出来院子的时候,见三姨娘往自己房里去,说是天气热,要回去换衣裳。
所以宁采洁将兴儿拉去拿洗漱粉,让他对付郑以已的时候,顺便对付了三姨娘一把。
瞧这架势,三姨娘是被郑以已看去了身子,所以才哭的那么大声。
她不哭倒好,这一哭,来的宾客们看着这两间屋子的格局,聪明的怕都猜出是什么事了。这样一来,倒更着实了郑以已不是好人的罪过,他的话怕再怎么说,也没人信。
宁归夏恢复笑脸,回身招呼看热闹的宾客回去坐席,倒有些宾客替老宁打抱不平,感叹:“这人一富贵,是非就多,沾点关系的都想来弄钱,什么花招都想得出,宁夫人如些慈善的一个人儿,竟也能被编排出这样的瞎话,真真是没天理。”
宁采洁听着宾客们的议论,心里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成功搞定,危机解除。要不是她娘心软,说那是她亲娘舅,不能弄死他,宁采洁保管给他头上强加个杀人越货的大罪名,让他关一辈子的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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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吃吃喝喝就是一天,眼看夜色将晚,众宾客酒足饭饱,各自回家,周利便也起身告辞要回去。
宁归夏和夫人倒有心让闺女在家多住两天,可又想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又不好开口,只得面色凄凄的将他们送了出来。
周利看出岳丈岳母的心事,承诺让采洁有空便回娘家住,反正两家离的又不是太远,宁归夏笑着应承,郑氏却哭的稀里哗啦。若不是规矩捆着,倒想跟着闺女去周府了。
两人回了府,一进卧室,周利便上前抱住求欢,宁采洁顺水推舟,两人便在大高背椅子上搂住云雨了一番。
事毕,周利将她抱在怀里,贱兮兮的低笑道:“娘子,你倒真是花样百出,在这椅子上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宁采洁被他修理的疲惫不堪,昏昏欲睡,闻此言,懒懒的一笑:“还有好的呢,保准你喜欢。”
周利满心欢喜的瞧着怀里的佳人,他没看走眼,娶回来的娘子不仅是自己心爱的,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上放荡,厅里端庄,真正是得人心的妙人儿。
周利抱着宁采洁,见她睡熟,方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趴在枕边瞧了一阵她熟睡的憨样,才整理衣衫,步出卧房,朝书房走来。
他的贴身小厮雨墨见他进了书房,忙跟了过来。
周利在书桌前坐了,眼睛直了一会儿,方抬眼对雨墨道:“宁府轰出来那个醉汉,你可有再瞧见?”
雨墨摇头:“没瞧见,他的诡计不成,哪里还敢呆在这里,早跑了罢?”
周利默默点了点头,吩咐道:“让县衙的兄弟注意着这人,反正今儿去喝酒,都认得他,只要见着他,寻个由头将他带到衙门见我。”
雨墨答应着,却又多嘴:“老爷,你是怕他再惹事?”
周利没有回答他,心里却正是这么想的。
宁家发生的事,周利瞧在眼里,觉得这个醉汉没这么简单,他若是真想勒索钱财,大可不必进入宁府再与小厮谈这条件,趁那些下人们出去的工夫谈不是更好?再说了,采洁那话也真是有趣,她为什么张嘴就说他为何不冒充岳母大人的亲哥哥,却不是弟弟,叔叔或者别的什么人?
莫不是这人真的是岳母大人的亲哥哥?而兴儿说的竟都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采洁这招以真乱假,倒是可以遮人耳目,可就怕这位娘舅的手中真有不利于岳母的证据,那到时候撕破了谎言,更留下笑柄。
所以周利才不放心,让衙门的兄弟盯着这个人,以防他有什么不利于宁家的举动。
吩咐完雨墨,周利的心安顿下来,又瞧了几页书,心里惦记着采洁,实在瞧不下去,只得打个呵欠,准备收拾东西回房就寝。
姹紫却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
周利又在椅子上坐了,沉着声问:“什么事?这么晚了?明天说不行?”
“奴婢就是来问问老爷,小少爷去他姑妈家也有半个月了,是不是要接回来?今儿他姑妈家来人送瓜菜果子,我顺口问了几句,说是小少爷想爹爹想的哭呢。”
周利吸了吸鼻子,摸摸下巴,这两天光顾着与采洁亲热,倒忘了这茬子事,他眼前仿佛浮现妍平幽怨的双眼。那是他儿子,随他姓周,取名周公仆,表字清远。妍平是他的前妻,恩,名义上的前妻。
“明儿让王梁将将公仆接回来罢,这些年辛苦你了,夫人年纪比你小,在家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又刚嫁过来,诸事不熟悉。公仆回来,少不得还要你操心,老爷我在这先谢过了。”周利诚恳的说道。
姹紫嫣红原是老夫人的两个丫头,先前在京城,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的派头大,所以没娶亲前,便先放了两个丫头伺候,周利那时候年纪尚小,懵懵懂懂,又与这两个丫头子一起长大的,所以就这么收了。
现在,周利倒庆幸,跟她们倒底没孩子,否则妾先生子,家里又该乱了套。姹紫比嫣红贤慧些,这些年,妍平病恹恹的,除了两个奶娘,一直是她照看着孩子。
“老爷言重了,原是姹紫该做的,那明儿奴婢就去接小少爷回来。”姹紫应着,施礼走出去。
周利对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这定是嫣红的主意,先前在采洁那吃了亏,要让公仆给她补回来。
他之所以把公仆打发到妹妹那里,就是因为公仆一直哭着不准他娶新娘子回来。周利虽然不明白小孩子都是什么心理,可心里却总觉着这是姹紫嫣红挑唆所致,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为什么会那么态度鲜明的去反对一件从来没经历过的事?他连采洁的面都没有见过。
周利缓缓的往卧室里来,心里想着要怎样跟采洁说这件事,这两天忙着送客来人,还没正经谈过孩子的事。
周利觉得自己的头一层层的大起来,因为公仆的身份特殊,已经被家里宠成了霸王,妍平活着的时候,曾一再告诫他,要对公仆严加管教,可一想到这孩子尊贵的身份,周利便觉得自己没有底气去管。只好任他胡作非为,只要没有杀人放火做坏事,也就那样了。
卧房里亮着灯,怕是采洁眯了一觉,醒来了。
周利想着要跟她谈起的话题,突然之间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拽拽长衫,推门进去。
宁采洁正对着灯影儿穿针引线,手里拿着块布料做什么,见他进来,莞尔一笑,又低头做她的针线。
周利瞧着她在灯影下娇俏的模样,心中的欲望又被熊熊的点燃,他上前夺下她手中的活计扔到一边去,将她压到身上,急急的去拽她的小衣。
“死鬼,轻点。”宁采洁被他弄得有些疼,忍不住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