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轻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活不了了,却不想睁开眸子之时,看到的,竟然是熟悉的房梁。
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大真切,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角。
看到的,还是熟悉的一切。
这是连家,她的房间。
难道这是因为她死不瞑目,所以灵魂回到了连家?
这般想着,顾月轻正打算掐自己一下,却不想在下瞬,皓腕便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扣了住。
耳畔响起男人的低笑:“轻轻你这是睡魔怔了?对自己又揉又掐的是做什么?”
顾月轻觉得自己怕是真的有些魔怔了。
不然怎么会被那个力量强大的男人捅破了肚子之后,还能这么好好地活着。
而且,本该在京都的连决,却坐在她的身侧,笑着与她说话呢?
“连决?”
顾月轻还是有些不大敢相信,看着他,唤了一声,伸出去的手,有些颤抖。
在抚上他的面颊,抚上他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眉眼之时,她只觉得心跳都停止了。
“是我,我在这儿,你没做梦。”
男人抬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之上,说出的话格外地清晰。
在这一刹那,顾月轻体会到一种劫后余生究竟是怎样的感受,滚烫的泪花,控制不住地便自眼角砸落了下来。
“我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她多么怕她死了之后,连决会去找那个男人报仇,不管连决打不打得过,她都不希望他为了她去涉险。
再者她也放不下浔儿,他还这么小,素日里她都不舍得让他受半点苦,若是她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他又该哭鼻子了。
所以当她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死,有呼吸,有心跳的时候,她高兴坏了。
连决不由笑出了声来,有些无奈地抬手,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说哭便哭,不过才半月不见,轻轻你怎么变得像是水捏成的一般了?”
他的轻轻,即便受再重的伤,也不肯轻易落下半滴泪来。
这次却在醒来之后,确定自己还活着,高兴地哭了起来。
其实,连决心中很明白,她为何会哭,她不是高兴自己能活下来,而是高兴她活着,他便不会伤心,才会哭了。
这般想着,连决心中不由微叹,转而将她搂入怀中。
轻抚着她的后背,薄唇便在她的耳畔,低低地说着:“我们是要在一块儿,天长地久的,这不过只是个小插曲,看把我们家轻轻吓得。”
这话,怎么越听越觉得是对浔儿讲的?
顾月轻止了哭,自他的怀中抬起首来,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容颜,她舒了口气,回手搂住了他的腰肢。
“你怎么回来了?京都的事情,都办妥了?”
方才的泪水,似乎像是连决的错觉一样,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他的轻轻,一贯都是冷静的,方才也是难得,看到她情绪的失控。
唇角一扬,低声应道:“差不多了,剩下的,凤邪一人也可处理。”
说着,他又微低下了首,在她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咬。
齿间摩挲着她的耳垂,就像是被电流触过一般,又似是有一只猫爪,在挠着她的心口。
顾月轻是很怕痒的,想躲开,却被男人稳稳地圈固在怀中,根本就逃脱不不掉。
而在同时,男人又柔声补充道:“我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轻轻,你可有想我?”
想,怎么会不想呢。
每次收到他的书信,她的心情就会随之好转起来,这一整日,都是高兴的。
眼下他就近在咫尺,他们相拥在一块儿,抬手就能碰到他,窝在他的怀中,还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你这次回来,是要接我们一块儿回京吗?”
好不容易酿起的温馨气氛,偏生顾月轻一点儿也不懂**,张口就破坏了气氛。
不过幸好连决已经习惯了顾月轻的煞风景,捏捏她的鼻尖,“等最后的尾收了,我们便回京,待京城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们就去北疆,可好?”
顾月轻已经不止一次听连决提到北疆。
自连决被册封为武陵王之后,便一直驻守在北疆。
简单粗暴地来说,北疆就是连决的老巢,去了那里,他其实就是那儿的土皇帝了。
想来到了北疆,怕是比眼下她在连家还要自在。
“回京都之前,你可不要忘了去与外祖父和母亲打一声招呼,毕竟眼下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拍拍屁股就走人。”
连决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以单指勾住顾月轻的下颔,摆着十足十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轻轻,你变了。”
顾月轻不由瞪了他一眼,“我是变了样貌,还是变了心啊?”
“变得……越来越贤惠了。”
连决笑着,便在她的樱唇上吻了一下,“看来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轻轻你与母亲的关系,已经发展到比母女还要亲了?”
顾月轻也不否认,反而接道:“比起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母亲自然是更喜欢我了。”
说笑间,顾月轻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摸了摸,上头没有任何的伤疤。<igsrc=&039;/iage/7863/340101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