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出来!”‘玉’无痕摇头。
“一只九头凤钗!”萧逸庭笑,“这可是皇后才能佩戴的东西!若是万清见到了那样东西,你说,她们两个会不会死掐一回?鲜卑朝中,恐怕亦会有一场血腥大屠杀,到时候……”
萧逸庭轻笑不语,‘玉’无痕则拊掌大笑,“那么,我便在军营静候佳音喽!”
千喜营救毒蝎,反被云不染围歼的事,很快又传到了鲜卑,另外,还有一些小道消息,也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学给了万清,那就是,千喜压根就不想去救毒蝎,她亦有自己的一番计较。
这样的话,自然是蜘蛛派人散布的,他被千喜告了一状,被万清骂得狗血喷头,还连降三级,从副将军一直降到参军,他若不好好的回敬一把,他就不叫毒蜘蛛了!
眼瞅着自己的几员大将,临到阵前,却开始互掐互咬,万清气得老‘腿’‘乱’蹦,一生气,再次御驾亲征。
她其实真不想离开她的地盘她的宫,她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又有多少人想暗杀她,当初若不是因为温鸾喜,她是无论如何不会从她的老巢里‘露’头的,她是皇后,又不像云不染那样,不喜欢待在深宫,就喜欢到处‘乱’跑。
可这一次,她却不得不走。
手下掐架是次要的,最主要一点,因为皇帝年年逾四十而无一后,近来又感染伤寒,惹得老不死的太皇太后大发感慨,生怕皇帝一蹬‘腿’咽了气,这国家之权落入她万氏手中,因此借着太皇太后的名头,大耍威风,每日里指桑骂槐,厉语声讨,令她十分煎熬。
虽然有皇帝庇佑,她在朝中权势倾天,可是,善妒以致天子无后之事,已令世人诟病,若是再敢忤逆太皇太后,那可将各种矛盾‘激’发了,再者,太皇太后终究不是那些嫔妃,那老东西在小皇帝眼里还是很有分量的,她真心惹不起,好在,这老家伙已近风烛残年,很快就要死翘翘了。
万清带上她的魑魅卫队,急匆匆到南番皇宫躲风,千喜和蜘蛛亲自到登陆口迎接,两人面上欢欢喜喜,一团和气,实际却是各自肚肠。
实际上,这俩人,不用云不染再设法去煽风点火,已经稳稳的掐上了。
千喜因为心思细致,又同为‘女’人,自然更得万清欢心,所以,虽然事情办得不好,万清倒也没怎么苛责于她,只是让她下次再带着魑魅卫队出马,诛杀毒蝎,但对于蜘蛛‘射’杀毒蝎一事,却很是愠怒,见面又疾言厉‘色’的训斥一番。
千喜在一旁假意求情,眼底却是幸灾乐祸的神情,看得蜘蛛越发火大,但是,没办法,他就是不讨万清的喜欢,拙嘴笨舌大脑空空的一介武夫,注定是吃亏受罪不讨好的命。
挨完训之后,蜘蛛越想她越郁闷,想想每次行动,他哪回不是冲在最前面?吃的苦最多,受的罪也最多,可最后***行赏时,总是他排在最后,那两个善于溜须拍马的家伙,每次都要高他一头,如今更是将他排挤在外,真真是让人气得五内俱焚。
但他天生不善谋略,是以,虽然气得浑身‘乱’颤,却也无可奈何,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应对,只得随意选了处酒馆喝闷酒。
正喝得晕头晕脑的,忽听隔壁有人低低的说话,是两个男人,俱是压低了嗓音,可蜘蛛既是习武之人,耳目自然异于常人,却依然将那两人的对话一丝不漏的听进耳中。
只听一人道:“你可听说了?那鲜卑来的信使,给千喜大人带来了一件宝贝,听说是秃鹰送的。”
“那秃鹰与千喜原本就是姘头,送她东西,有什么稀奇?”一人显然对这兴趣不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人压低了声音,说:“这东西可不得了!”
“无非是从大萧的宝藏‘洞’里淘出的宝物,又能怎样稀奇?”
“不是因为是宝物才稀奇!是因为……”那人的声音更低,“那天我无意中经过千喜的窗前,正好见她打开那锦盒,那锦盒里装着的,是一只九头凤钗!”
“什么?九头凤钗?”另一个一直淡定的人陡然间惊叫,“这……可不得了!你以后可不敢‘乱’说,小心小命不保!”
“我哪敢‘乱’说?我不过是看在咱哥俩关系好,特意说给你听!咱俩可同在千喜手底下做事,万一这事发,可谁也逃不了干系!所以,从今儿个起,想法调离她吧,离得越远越好!免得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呀!”
“兄弟所言极是!你能将这事说与我听,令我十分感‘激’!来,我敬兄弟一杯!”
两人当下推杯换盏,又聊开了,却不再说宫中的事,倒议论起妓院里妓‘女’的美丑,蜘蛛却怔怔的坐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回神。
他虽然头脑不甚灵活,但是,那是因为跟聪明人比,比普通人比,他还是小有计谋的,无意中听到这个秘密,那心思就飞快的转开了,很快,一个完整的计划便浮上心头,他冷笑一声,将手中酒壶一掷,飞身上马,飞快的返回皇宫。
他的身后,泥鳅探出头来,‘露’出诡异的笑容。
南番皇宫,万清正在千喜的陪伴下,享受南番的美食美酒,同为‘女’人,千喜十分体贴万清的心意,于寂静无人处,又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献出。
这礼物是两名俊俏的南番少年,生得‘唇’红齿白,十分可人,是千喜从众多南番年轻男子中千挑万选而出,‘性’格十分柔弱,又爱财惜命,送来服‘侍’万清,再合适不过。
“这是你们的‘女’主人,把她伺候好了,金银财宝,随意你们挑!”千喜吩咐。
两个少年唯唯诺诺的点头,心里却不约而同的有些作呕,虽然是为赚钱,但这‘妇’人也太老了点吧?不光老,还丑,看着真是反胃得很,但是,两人亦受过千喜的教训,知道这‘妇’人最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所以,虽然恶心得要命,却还得强装欢颜,一左一右讪笑着围了过来。
万清对这两名少年十分满意,许是因为年轻时因为貌丑而备遭歧视,她自中年起,便十分爱玩年轻俊美的少年,但在鲜卑,却只能偷偷‘摸’‘摸’的偶尔玩一次,还生怕被人发现,如今山高皇帝玩,自然要肆意玩耍一回了!
她这厢自是颠龙倒凤的快活,千喜却也没闲着,也暗召了两名美少年吃酒作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因为万清作风放‘荡’,又执掌朝政,因而对许多有伤风化之事,并不苛责,一来二去的,倒形成一种奇怪的风气,‘女’子越是放‘荡’形骸,越显得魅力超凡,是以整个京都之中,皆不以放‘荡’为耻,反以为荣,‘弄’得到处乌烟瘴气,也屡为朝臣诟病。
但妻子是人家皇帝温扬的,人家都不说什么,其他人再跳脚也没用,好在万清虽然荒唐无耻,但对国家大事倒尚有几分清明,一帮朝臣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她胡闹去。
千喜被美少年伺候得神魂颠倒,又加酒多吃了些,便晕晕沉沉的睡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她的寝室内‘乱’翻,寻找着那支致命的凤钗!
说来也怪她太自恋,没事就要将那凤钗拿出来把玩一番,自以为内室之中,无人入内,也没刻意收藏,被蜘蛛一翻一个准。
蜘蛛也是恨极了她,既要戳破她的秘密,就得一击即中,一向不善谋划的大脑在仇恨的刀作用下也变得异常灵光,他小心的从梳妆台拈起一根红发,缠在那九头凤钗之上,这才小心的合上锦盒,随后,狞笑着从怀中掏出火柴和油蜡,将千喜寝宫内的窗帘点燃。
此时秋风正起,火借风势,立时熊熊燃烧,千喜被火光一照,很快清醒,大呼小叫着喊人来救火,众人见起火,亦是齐声惊呼,万清被这叫声惊醒,披衣跑了出来,厉声问:“怎么回事?”
“想来是风将窗帘吹到了火烛之上,这才引起这场祸端!”千喜一头一脸的灰,十分狼狈,却连连安慰万清,“没事了,火已扑灭了,娘娘请回去休息吧!”
万清也正感困倦,其时见火已扑灭,便要返回,这时,却听当啷一声,似有一物从千喜身上滚落出来,却是一只红‘色’锦盒,锦盒一落到地上,即四散开来,一只金光闪闪的凤钗出现在万清面前。
千喜一见那锦盒,已是七魂走了六窍,如今见凤钗‘露’出,更是魂不附体,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似被冷水从头浇到脚底。
万清歪着头,瞪着惺松的睡眼,看那只凤钗,身边的‘侍’‘女’忙弯腰捡了起来,递到她手中,她拿着凤钗反反复复的看,‘混’沌的老眼微眯着,似乎是看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千喜却已醒悟过来,亦凑上前去,佯装好奇的问:“这可怪了,奴婢休息时,身上可是只着一件小衣,怎么会突然掉出来这东西?该不是那两个死孩子留下的吧?”